高貴妃拿了一個葡萄,笑道:“崔府也太小心了,怎麼府里這麼多士兵?雖然是邊境,也不能時刻戒備吧。”
賢妃笑道:“或許學武之家就是如此。”
那邊,崔夫人也覺得不對:“怎麼不見彩姨娘?連楠竹這丫鬟也不見了。”
自己還想讓彩姨娘對付楠竹。
丫鬟低聲道:“老夫人說讓彩姨娘暫時躲避幾日。”
原來如此。
至于楠竹這丫鬟,估計也躲了。
算她命大。
崔適為笑迎皇上和太后,舉杯祝了后,歌舞開始。
首先的歌舞是秦王破陣圖,兩個副將帶了幾百士兵持劍演,燈光下刀劍寒光閃動。
袁太后臉色微微變了。
如棠握住她的手道:“母后,不要緊的。”
袁太后愣了愣。
崔適為笑道:“這里擺不開,若幾萬人同時舞劍,那才壯觀。”
賢妃問道:“幾萬人同時舞劍,若是不當心傷了人,豈不是不妥?”
崔適為笑道:“見血才是破陣。”
嬪妃夫人們都有些變色。
高貴妃和花間耳語:“到底出身行武,不懂得婉約,什麼都敢往上獻。”
元泓面色不變,笑道:“這劍舞很有氣勢,朕覺得不錯。”
倒是袁太后見到女兒心喜,并沒將這些規矩放在心上,只和崔老夫人道:“在民間咱們就算是親家,咱們干了這杯,今后你多擔待些懿德,她從小被哀家寵壞了。”
如棠親自奉酒,低頭道:“母后,婆母昨日還病著,不能喝酒。”
低頭的時候,順帶給崔老夫人又下了藥。
這回下了雙倍。
崔夫人聽了笑道:“公主真是孝順。”
“親家身子不好嗎?”袁太后道,“若是病了只管讓太醫看看。”
崔老夫人忙端了酒杯道:“不過是頭暈些,不妨事的。”
高貴妃道:“這可不能小看。”
如棠道:“婆母吃了一個道長的藥,倒是覺得舒服許多。”
袁太后蹙眉道:“有病為何不求醫,信這些江湖藥方總歸不妥。”
“胡道長是有真本事的人。”崔老夫人飲酒笑道,“稍后他要吞劍,太后一看便知。”
高貴妃好奇道:“是活活將一把寶劍給吞了?”
崔夫人道:“是一把匕首,足足一尺長,妾身見過的,匕首很鋒利,胡道長能將匕首吞了一大半,真是活神仙。”
袁太后興趣來了道:“那麼讓他演演。”
胡道長胸有成竹上來,為了顯示道骨仙風,他穿了一件白的寬松衣裳,胡須飄飄的。
如棠輕聲問小鵬子:“夢冬怎麼說?”
“都妥當了。”小鵬子道,“公主放心。”
如棠點點頭。
“見過皇上、太后、王爺、娘娘們。”胡道長見過場面倒也不怕,更多了幾分高人的感覺。
崔老夫人笑道:“道長的符水極好,我的頭完全不疼了。”
胡道長道:“小事一樁。”
袁太后笑道:“方才崔老夫人盛贊你,說你能吞劍,哀家從未見過這等刀劍不入的本事,你為咱們演一回。”
胡道長拿出一把匕首,又請袁太后和元泓各拿了一個果子,他揮手一切,兩個果子一分為二。
果然是一把斷金的匕首。
高貴妃道:“道長要吞的就是這個?這吞下去豈不是喉嚨都破了嗎?”
“娘娘放心。”胡道長白衣傲然道,“貧道能從口里吞進,再從口里取出,不傷貧道分毫。”
崔適為笑道:“末將看過多次,神乎其神。”
眾位夫人都期盼地看著,從京城出來,可不就是開眼界的嗎?
只見胡道長故弄玄虛,大喝一聲,嘴里念了許久的咒語,拿了匕首道:“眾位看好了。”
說罷,將匕首往嘴里插去。
崔老夫人笑道:“胡道長的本事很大,太后見了就知道……”
只見胡道長大叫一聲,隨即血噴涌出來,隨即直挺挺躺在地上。
眾人大驚失色,貴人、女眷們尖叫起來,現場亂成一團。
高貴妃瑟瑟發抖抓著花間的手:“這神仙怎麼了?”
賢妃握著蘭音的手:“這……”
柳侯爺忙將素錦護住:“別怕。”
崔尚書大驚道:“適為,這是怎麼回事?”
岐王大聲道:“來人,進來保護皇上、太后。”
大內侍衛們沖進來,保衛住袁太后和貴人們,崔適為被侍衛用劍指著,破陣的兩個副將將陣圍住侍衛。
袁太后顫抖道:“這是怎麼回事?”
如棠護在袁太后前道:“母后別看。”
岐王上前摸了摸胡道士:“他死了,被匕首插到喉嚨上死的。”
袁太后道:“難不成這真是個江湖騙子?”
岐王道:“可不是,什麼吞劍,聽著就是騙人的,這回沒騙好露了馬腳。”
崔老夫人顫抖道:“怎麼會如此?道長從前多次演過的。”
崔適為的士兵將院子團團圍住,兩個副將等著崔適為發令。
大內侍衛刀劍寒光凜冽,無意中似乎對立起來。
正在不知如何下臺的時候,崔老夫人突然抱著頭道:“頭好疼……”
如棠忙道:“趕緊請大夫,送母親回去,也送母后回院子歇息,這騙子害人害己。”
雙方似乎有了臺階,彼此都叫請大夫。
崔適為親自抱起母親去了。
元泓道:“都散了吧。”
袁太后淡淡道:“將這道士扔出去。”
如棠撿起匕首道:“可惜了上好的匕首。”
匕首上的寶石閃爍著光,如棠遞給郭遷道:“東西不錯,留著吧。”
郭遷將另一把相同樣子的匕首,放在胡道士手里。
院子里,崔老夫人躺著,臉色發白。
如棠端了茶湯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