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結婚的時候,他旁敲側擊問過劉悅,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她神色就有些不對。
“她應該給我說實話啊。”張大軍恨是劉悅騙了自己。
枕邊人是個騙子,他難道不應該憤怒嗎?
想到這里,他情緒比剛剛激動些,可對上蘇鐘軍的冷漠,又瞬間消了下去。
“那姑娘的家人為啥要告訴你真相?”蘇鐘軍問著關鍵,他根本不信劉悅給宋巧那套說辭,說什麼是老家人寫信說漏嘴。
劉悅這人他接觸過幾回,人是比較愛面子,有些委屈寧愿自己消化,也不會對別人講。
張大軍一聽,重重嘆口氣,知道自己是瞞不過蘇鐘軍。
這會他躺在搖椅上,而蘇鐘軍挺直身軀坐在板凳上,上下級不應該是這樣模式,他覺得不對勁,慢吞吞起身讓蘇鐘軍坐到搖椅上,他站著給蘇鐘軍解釋清楚。
這時宋巧敲了敲門,蘇鐘軍讓她進來,并主動讓她坐在搖椅上。
“這椅子舒服,趕明我們也買一個。”
是讓你勸和來的,這人到底有沒有把下屬的事放在心上。
見她不動,蘇鐘軍微微使勁按了按她肩頭,宋巧一屁股坐下去,椅子由于慣性跟著搖了起來。
“你繼續。”蘇鐘軍讓張大軍繼續說。
對面兩口子秀恩愛,張大軍一時想起自己和劉悅的美好時光,遲疑一會問宋巧:“她怎麼樣了?”
“哭累了,這會已經睡著了。”
張大軍垂下頭重重嘆口氣。
其實他一眼就喜歡上劉悅這個開朗姑娘,可她不應該幫著堂叔家騙自己。
今早,他收到信,收信人是他,寄信是他的假岳父。
說當年是因為女兒不懂事跟著人跑了。
但他們實在是喜歡張大軍,迫不得已才讓劉悅代替堂姐與他見面的。
現在女兒已經回頭了,想著看著過去的情分,能不能再見一面,也算彌補老兩口的愧疚。
宋巧聽完呵呵笑了兩聲:“哪是喜歡你,是舍不得你當初寄的十塊錢。”
這下張大軍想起當初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他給姑娘匯了十塊錢的路費錢。
見他陷入往事里面,宋巧又忍不住提到:“劉悅說了,這兩年多,她堂叔給她寫不少信,開口就是要錢的。不然就威脅她把當年的事說出去,劉悅舍不得花你的錢,都是拿自己的工資補貼的。”
“她真的……”張大軍曉得劉悅對自己好,對這個家好,可沒想到竟受了這麼多委屈。
“你氣是劉悅不應該合伙她堂叔家騙你,可你想過沒有,她也被騙的,后面又受堂叔家威脅,要說最慘還是她!”
蘇鐘軍邊幫宋巧搖著搖椅邊補充道。
宋巧抬眸給他一個贊許的笑容,還是自己的男人理得清。
張大軍聽著搖椅嘎吱的聲音沒吱聲。
過來半晌后,他豁然開朗,蘇營長說的沒錯,自己從頭到尾都是和劉悅談的戀愛,要說書信,那不算數,還有不少人聊著聊著就斷信呢!
“營長,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你能不能再幫我解一難題。”
只要他不再鉆牛角尖,什麼都好說。
蘇鐘軍抬起眸子淡淡看向他:“說。”
“那姑娘想上島和我見一面,我干嘛要和她見面,可她家算是我家親戚,要上島還是挺容易的。”
“她為啥又回來了?”蘇鐘軍也難得好奇。
宋巧也想知道,她支起身子想聽,蘇鐘軍一瞧又把她按回去,開始搖起搖椅。
她哭笑不得,這人現在怎麼更孩子似的。
說到這里,張大軍臉色露出不屑,現在沒了男人倒又想起他了。
“聽說丈夫言語不當被革委會抓走了,本來是一塊抓她的,結果一查兩人沒結婚,只好把她放了。她現在回濱海市,又想起我了。”
“所以才讓我的假岳父寫一封信過來。”
蘇鐘軍眼底滑過一絲厭惡,不過很快恢復平靜,他說:“這簡單,我下來給碼頭打聲招呼,不過你打算怎麼處理你假岳父?”
他知道現在張大軍每月給岳父家寄六塊錢。
“現在撕破臉皮了,往后就不來往,我等會找劉悅說清楚,以后她來處理這六塊錢。”
聽完,蘇鐘軍眉眼一挑,心想這小伙子還慪著氣呢。
連以后寄給鄉下岳父家這種話都說不出口。
蘇鐘軍嘖嘖兩聲,扶起宋巧準備離開。
他不參與兩口子的私事,今兒過來除了宋巧讓他過來,還有就是不希望因為家里的事影響張大軍的心理情緒。
今天開會了,應該沒個幾天就要上島了。
他準備走,這時張大軍吞吞吐吐叫住他。
“營長,你怎麼一眼就看出來我那本書夾了私房錢呢?”他擔心劉悅以后也會看出來。
蘇鐘軍背著他,笑出聲:“那本書有長長的指甲痕跡,應該劉悅翻過,可她應該不會看軍事類的書籍,我想著一定是有她感興趣的東西。”
“比如私房錢。”
身邊的宋巧一聽,好奇問是哪本書?
蘇鐘軍搖搖頭:“男人之間的秘密。”
“這算什麼秘密?有男德的男人是不會藏私房錢的。”她說得十分堅定,聽起來竟有些道理。
男德?她怎麼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詞匯,到現在自己仍舊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