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張桂花不敢出口譏諷宋巧,三月前她老公升了團長,管著三四個營,玩的好幾個家屬的丈夫都是蘇鐘軍手下的兵。
看見她的窮酸樣,她心里暢快,心想不用自己出手,老天也會讓她遭報應。
可余知青卻沒想這麼深。
她雖嫁給張軍,但家屬院的女人們并不待見她,另一個漁民叫王翠花的同樣嫁給離婚的連長,卻比她更快融入家屬院。
她現在和張桂花那群人玩得好,還是王翠花搭橋牽線。
不過聽說她日子也好不到哪兒去,她丈夫嫌她王翠花的名字土,結婚半月后她就改名成了王書琴。
平日連公社公告也看不懂的人,取個琴棋書畫的名字,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余知青自詡自己有文化,想做這群婦女的頭兒,那就得把威嚴立起來。
她們不當面譏諷,她敢!
“小宋老師,家里怎麼還燒起煤球啊。”
她話音剛落,身邊的姐妹愣神看著她。
這人要干什麼?
“是錢不夠嗎?要不我借你點?你一個快臨盆的孕婦燒濃煙煤球干嘛。”
她陰陽怪氣扭曲了表情,張桂花急忙扯扯她的袖子。
膽小怕事的人還天天站在自己頭上耀武揚威的,余知青心里冷哼一聲,她大力抽回自己的手,弄得張桂花一個踉蹌。
宋巧懶懶掀起眼皮無語看著余知青。
又是一個顯眼包,自己愛燒什麼燒什麼。
煤球是買來取暖的,在院里把煤球的濃煙燒盡再搬回屋里,效果比蜂窩煤的好。
她白了余知青一眼,又打量她身邊的家屬,不悅看向張桂花。
因為她和她男人道歉的事,這張桂花就把她當成眼中釘,背地里沒少在家屬院說自己的壞話。
想著她男人洪排長,一個大字不識的老爺們,拼盡全力當上排長十分不易,她就忍住沒給蘇鐘軍說這些事。
可真是得寸進尺。
不知為何,張桂花看見宋巧冰冷的眼神,不自覺對上自家男人暴躁的臉,她害怕后就是對余知青的不耐煩。
“買完就回家去!”她吼著。
可人余知青是要代替她做大姐的,看她一個慫貨樣忍不住說了她兩句。
“張大姐,小宋老師現在拮據,我說借錢給她怎麼了?又沒說錯話,要走你走!”
“余知青,大白天你吼什麼呢?”段大嫂回屋拿錢想多買些煤球,可剛出院門就聽見余知青刺耳的女高音。
一見是段大嫂來了,本來還看熱鬧的家屬一個個成了縮頭的鵪鶉,張桂花更是給了錢就走,不愿牽涉在其中。
這余知青真是一個瘋子,怪不得能和張軍做兩口子。
兩人現在是嘗到厚臉皮的甜頭,一個沒退伍繼續當連長,一個狐假虎威連段大嫂都不放在眼里。
她一走,其他的家屬就跟在張桂花后面,她們是嫉妒宋巧受男人寵,日子過的舒服,可又不傻,誰愿意和段大嫂對著干啊。
相比之,王書琴都比余知青聰明
王書琴條件不比余知青,拿下高連長沒少費力氣,人是知道自己攀高枝成了鳳凰,十分珍惜眼下的日子。
先是給張桂花送了十五塊,消除張桂花心中的怨氣,帶她進了家屬院的圈子,然后事事都順著男人的意思,一直勸說男人好生過日子。
現在一家人是做事低調,老實做人。
見身邊的人一溜煙散了,余知青一時有些氣弱。
這會沒人了,她更得抗住。
“余知青,那你借我兩百塊吧。”宋巧真的開了口。
她本來不想理會這個神經病。可忽然想到明兒要去取錢這個月利息就沒有了。
兩百塊?
對方想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她。
“你沒有嗎?”宋巧故作驚訝問。
隨即露出兩百塊都沒有,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的神色。
賣煤球的津津有味看著女人們耍心眼,看見宋巧這幅表情,忍不住笑出聲。
余知青漲紅的臉蛋泛著紫色。
“同志,你要是沒兩百塊先把我的蜂窩煤錢給我。”欺負一個孕婦算什麼。
“你!”一個賣煤球的都欺負到自己頭上。
余知青本就氣得沒地撒氣,一腳踢倒腳邊的蜂窩煤,高傲叫囂:“我不要了!”
“唉,你這個同志什麼意思!”
拉蜂窩煤可是國營廠子里的員工,她一個知青身份憑啥拿鼻孔看人。
他急忙拉住余知青,要她把這筐馬蜂窩賠了。不然就鬧到公社去,見她一臉冷漠,對方心一狠:“你不給,我就鬧到部隊去,讓部隊給我個說法。”
對面的宋巧慢悠悠把煤球和蜂窩煤搬到院門口,然后走過來看熱鬧。
“余知青,還借錢不?“她平靜問著。
這段時間因為自己的身子,很多委屈她是埋在心里,想著得饒人處且饒人,沒想到家屬院的幾個家屬還真把她當軟柿子捏了。
今兒她就殺雞儆猴,讓張桂花小團體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一旁的段大嫂也氣憤家屬院惡劣的風氣,上回借婦聯同志的嘴來清掃家屬院的歪風邪氣,可就平靜了半月。
后面余知青嫁給張軍,張桂花因自己侄女的事不成,鬧了一陣,可人家娶妻挨不著你張桂花什麼事,批評一陣終于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