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街都是灰藍黑的服飾,唯獨宋巧穿著米黃色的風衣,下面還穿著小腳褲子和皮鞋。
“你要我解決什麼?”宋巧給他一個眼神,讓他去后面巷子聊。
王智扶著墻壁緩緩站起來,沒力氣走幾步。
“楊參民過來要孩子了,你知道的。一旦他要走了孩子,那謝冉冉就活不了。”
“我知道飯館的事,但是人不能做得太絕,我們給你道歉,你讓楊參民放過我們吧。”
宋巧嗤笑一聲。
不虧是真愛,而且和謝冉冉生活久了,推脫的本領也是一流的。
宋巧不客氣:“她讓飯館差點開不下去,我只是告訴楊參民他孩子的下落,這叫做事太絕?”
"這是好事啊,一個父親終于找到他日思夜念的孩子。"
“還有你最好搞清楚,到底是誰做事太絕。”
他肯定是知道的,見宋巧并不好說話,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干巴巴盯著她。
猶豫了一會兒,他膝蓋一軟朝宋巧跪去。
“少來,我不吃你這套!”宋巧晦氣往后退了兩步。
兩個都是極其不要臉的無賴。
這回她狠下心要給兩人教訓。
“走吧。”她輕嘆一口氣,佯裝同意過去。
王智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才興奮地連滾帶爬站起來,帶著宋巧往樂縣趕。
他主動掏錢買的車票。
到樂縣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宋巧拿著介紹信去招待所開了房,當著王智的面兒,主動和服務員說:“我要是八點之前沒回來,麻煩給我愛人打個電話。”
說著她寫下家里的電話號碼。
門口的王智吞咽唾沫。
現在的宋巧確實不好糊弄。
回來的時候,他確實在想,要是宋巧不勸好楊參民,他就算豁出命也不要兩人走。
孤男寡女共處一晚,不用他主動傳播謠言,村里人都知道怎麼編排。
一個是飛行員,一個是師長夫人,刺激啊!
看見宋巧不信任的眼神,他站在門口訕笑兩聲,軟和語氣讓宋巧趕緊走。
還未走近,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子插著腰,氣勢洶洶地在院子周邊渡來渡去。
時不時望著墻頭甚至想翻進去,可礙于自己的身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幾天,他都鎖著門,王智走在前頭,突然不敢過去,停止腳步跟著宋巧走上來。
真是沒用過的男人,竟然想要自己先過去。
宋巧過來就是不嫌事大,未走近就叫著楊參民。
宋巧?
楊參民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她。
他到了西北后聽人說過,當初自己被告,其中參與人就有宋巧。
不管真的假的,他現在看見宋巧確實很不高興。
目光凜冽,問道:“你來干什麼?”
宋巧笑著像沒事人一樣,指了身后的哆嗦的王智:“他讓我來的,說是你要搶孩子。”
明明說的是普通話,可是聽起來有些不明白。
很快,楊參民反應過來,他試探問:“你叫人給我發的電報?”
又指著院子:“謝冉冉得罪你了?”
宋巧咧嘴一笑:“和聰明人聊天就是不費勁。”
“那你為啥要來幫謝冉冉?”
“王智天天去飯館鬧,我還做不做生意了?”
對面的楊參民愣了半會,不可置信問:“你憑啥做生意?”
現在的蘇鐘軍不是副師嗎?
家里是窮得揭不開鍋了?
“我一個沒工作的婦女做點小生意怎麼了?”說著,宋巧擺擺手表示不聊自己的。
她故意和楊參民保持一定的距離,笑嘻嘻問:“你確定孩子是你的?”
這話嚇得身后的王智一個趔趄,瞪大眼珠子看向宋巧。
你是不是瘋了?
楊參民也好不了哪兒,但他好歹是軍人,很快就把震驚給壓下去。
“宋老師,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宋巧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不過確實是楊參民要帶走孩子,即使他已經猜到孩子不是他的。
小說里,他只是一個愛而不得的人,沒想到竟還是一個有情人。
宋巧難得八卦:“不帶走孩子的母親?”
聽見后,楊參民眼神如同狂風驟雨,他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冷笑道:“她不配!”
王智松口氣。
天色漸暗,風滑過田野發出簌簌響聲,王智提醒宋巧別忘了來的目的。
宋巧轉身,像看神經病似的上下打量他:“我何時說過要幫你。”
“人家既然樂意喜當爹,你為什麼就不讓他帶走孩子呢,這樣你和謝冉冉能生個屬于自己的孩子呢。”
王智瞳孔晃動。
他承認自己心動的。
一直為謝冉冉求情,倒沒考慮過自己。
本來不管孩子是誰的,反正不是自己的。
宋巧給對面楊參民一個眼神:不動武的才是高招。
楊參民深知其中道理,不然自己能在樂縣晃悠這麼多天?
按照他的身手,翻墻進去抱走孩子不是難事。
他走過來,緩緩開口,那話語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
“我帶走孩子,給你五百塊。”
“我打聽過了,你和謝冉單都是逃出來的知青,并沒有真正的戶口,"
"謝冉冉不能出門做工不說,你開面館的錢有一半是交給村長兒子的。”
王智吞咽唾沫。
他確實不想在過被人踩在腳下的日子。
“你能力幫忙?”宋巧幫忙問
楊參民優越開口:“我在西北林場還是有點關系,你們又趕的巧,現在允許知青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