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悅挑了一下眉,“會,但以他謹小慎微的性格,不會輕信,一定會四處打探一番再去問楊釗。”
一個小時后,監聽器里出現溫如楠和楊釗的對話。
“老楊,南九碼頭項目不會有問題吧?”
“有什麼問題,你們不是已經開始招標了嗎。”
“正是因為走到招標這一步了我才擔心。”
“放心吧,多年的老朋友了。”
“米國L城的房子,產權證……”
“電話里說這個干什麼,我還有事要忙,不聊了。”
楊釗掛了電話。
“這老狐貍是真狡猾,現在說話這麼謹慎。他大概是猜到手機被監聽了,換了一個手機,卻沒想到我的病毒是種在他電腦里的,他用新手機一掃碼,木馬就又種上了。”
丁悅一臉得意,就國內的這些個反監聽設備,哪個都不是她的對手。
蔣蘊摸摸她的頭,“真厲害,先看看米國L城的房產是怎麼回事吧。”
丁悅比了一個OK的手勢,手指在鍵盤上噼里啪啦一陣敲,“兩個月前,也就是二月十四日,米國L城一家房產買賣中介過戶了一套價值185萬刀的別墅在Zhao YANG名下。”
蔣蘊激動的雙手擊了個掌,“有這些就夠了吧。”
丁悅點頭,將剛剛截取的電話錄音和楊釗在國外的房產信息一起打包發送給了紀委。
“老狐貍再厲害也比不過你這小狐貍。”蔣蘊有點崇拜地看著蔣蘊,
蔣蘊很謙虛的揮了揮手,“主要姓溫的太蠢了。”
其實打電話的時候,她有想過直接問溫如楠,問他與楊釗之間有沒有不正當交易。但是溫如楠這個人,蠢是蠢了些,還算是謹慎。
如果一點風聲都沒有,自己貿貿然提起,事后他難免不會懷疑自己。
現在前面已經鋪墊了這許多,他給楊釗打電話之前也一定打聽了,楊釗明面上雖然無事,但風言風語肯定早已傳開,他是擔心狠了才打了那個電話。
如此,即便以后他們的對話被捅出去,他也只會悔恨自己不該打電話,懷疑不到蔣蘊頭上。
丁悅卻有另一層擔心,“如果楊釗被抓了,難免會牽扯出溫如楠。南九碼頭項目是靠行賄這種不正當手段拿到的,定不會僅是項目停工接受檢查這麼簡單,說不定整個項目都會被收回。這樣一來,葉雋會不會遷怒于溫墨染啊?他可是咱們下一步計劃的關鍵。”
這個問題蔣蘊也想過,其實她一開始并不確定溫如楠有沒有行賄,她想著以他那謹小慎微的性格,多半是先開個空頭支票,等項目完工,風頭過后,再找個機會兌現他的許諾,風險會小很多。
只要把楊釗拉下馬,項目就會停工接受調查,溫如楠是項目的牽頭人,出現問題自然難辭其咎。
這樣她就可以在葉雋耳邊吹吹風,哄他將溫如楠踢出董事局就好。
到時,自己再把葉雋與她說過的解決方案告訴溫墨染,讓他去將功補過。
那一切就是她所計劃的那樣完美。
但是,現在溫如楠實打實行賄了,南九碼頭的項目,政府不可能再交給溫氏。
自己什麼都不用做,溫如楠就一定會被踢出董事局。而且此事與溫墨染無半點干系,葉雋沒有任何理由遷怒到他的頭上。
事到如今,唯一對不住的人就只有葉雋了,他貌似對這個項目很看重。
想到這里,蔣蘊冷哼了一聲,葉大總裁不是自詡最懂規矩的生意人嗎?做生意麼,收益越大,風險越高,他自然也是能承受的。
她對丁悅笑了笑,“無事,不用擔心。”
說罷,她躺回老黃前些天著人給她送來的電動躺椅上,按了一下右手邊的觸控鍵,椅子開始頸部按摩。
“這個挺舒服的,給你也整一個?”蔣蘊滿意地閉上眼睛。
丁悅塞了個棒棒糖嘴里,“看來你心里有數了,那我也就不閑操心了。”
她走到椅子旁,拍了拍真皮椅靠,“行啊,給我整一個,給小晶子也整一個,等她回來,看見咱倆都有,她沒有,肯定不愿意。”
說起這個蔣蘊睜開眼,提前與丁悅通氣,“她大概在漂亮國過得不太好,你見了她,說話什麼的注意點哈。”
“是嗎?前天她給我發消息還說,我看中的那個最新款的耳機出來了,說要買個送我呢。”
蔣蘊睜大眼,眉頭蹙起,“就那個什麼森海什麼耳的,一個耳機40多萬?”
丁悅笑:“哪能啊,我看中的那個兩萬多。”
蔣蘊坐了起來,“兩萬多也不行,她如果買了,你把錢給她,記住了。”
丁悅不解,“咱們之間算這麼清楚干什麼?”
蔣蘊盤著腿坐好,耐心與丁悅解釋,“我猜她一直不回來,是因為買機票的錢都拿不出。所以我什麼也沒問,給她打了三十萬過去,我的錢怎麼來的,她清楚,我就怕她心理負擔重,回來后,一著急亂了陣腳。”
“哦。”丁悅明白蔣蘊的意思,程小晶回國除非改行。不然還是要繼續混圈子,難免怕她急著掙錢走了歪路。
當時她出國找機會,很大原因也是不愿意妥協內娛的一些潛規則。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接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