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蔣蘊,你哪位?”這熟悉的男聲,像一聲憑空而起的炸雷,把蔣蘊埋在男人胸肌上的腦袋給炸懵逼了。
她一把奪過葉雋手里的手機,摁了掛斷。
與她想象的一樣,下一秒,沈云蘇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剛剛的男人是誰,聲音怎麼這麼熟悉?”沈云蘇的語氣有點著急,隱隱透著吃瓜的興奮。
蔣蘊扯開葉雋攬在她腰上的手,“說什麼呢,我手機剛剛就沒響過,你是打錯人了吧。”
沈云蘇也不拆穿她,只在電話那頭笑,“我媽讓我來接你,你說個時間,我過來。”
蔣蘊氣息有些不穩,“不用了,你還要招呼客人,忙你的吧,我自己過去就是了。”
“那好,你早點來。”沈云蘇笑,臨掛電話前又補了一句,“注意身體,悠著點。”
蔣蘊羞得和他打嘴仗都沒了底氣,直接把電話掛了。
“你怎麼這麼討厭。”蔣蘊推了一把伏在身下的腦袋,“起開,我得起床了。”
葉雋起身將她推倒在床上,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咬牙切齒地道:“你他媽的就這麼喜歡當人女朋友?”
他一想到蔣蘊與沈云蘇并肩站在一起,乖巧地接受來自沈家七大姨八大姑的吉祥話,就恨得牙癢。
蔣蘊捧著他的臉笑得咯咯咯,“就這最后一次了,過后我就讓他官宣分手,好不好?”
葉雋不理她,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手腕擱在太陽穴上揉了揉,昨晚喝得太多了,現在頭還有些疼。
蔣蘊指著他右手大拇指上那礙眼的石膏,輕聲道,“這個什麼時候拆。”
葉雋起身,“下個月。”
蔣蘊心虛地「嗯」了一聲,問他,“今天周末,待會你去干嗎?”
葉雋轉身,從地毯上撿起浴巾圍在腰間,隨口道,“下午要在公司見昨天與我一起喝酒的那兩個同學。”
“哦。”蔣蘊有些好奇,“你們的關系是不是很好,不然你怎麼會放心醉成那樣。”
在一起這麼久,昨天還是蔣蘊第一次見他喝醉。
“我們幾個算是過命的交情。”
葉雋一邊收拾地上扔的到處都是的衣服,一邊與蔣蘊說他們的過往。
“我們三個讀研時候認識的,同一個導師組,上學時交情也算不上多好。畢業那一年,我收到消息巴國要開發安保系統,就想拉上幾個人去試一試,只有他們兩個跟著我去了,那時巴國勢態很亂,經常爆發武裝沖突,隨時有可能丟命……”
他說著說著突然中斷了,垮著臉,上來一把掐住蔣蘊的后脖頸,將她帶到衣帽間,指著其中的一個柜臺,“老子的衣服你都不知道掛一下的嗎,你看這襯衣皺的,一會我怎麼出去見人?”
蔣蘊悄悄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我兼職的是情人,又不是你的傭人。
“怎麼不能了,這多時尚,現在年輕人就追求這種原始的水洗感,是你太老土了。”
葉雋被她氣笑了,雙手掐著她的腰,將她掂起來放在柜面上,手臂撐在她兩側,湊近了說,“要麼你找傭人,要麼你自己收拾。”
他抓了一件皺巴巴的襯衣扔到地上,“下次再叫我看見這種東西,我就收拾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接著說剛才的故事說嘛,我想聽。”蔣蘊雙腿纏住他的腰,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很輕松地就上了他的身。
葉雋由她掛在身上,繼續道,“我們拿下那個項目后,沒日沒夜地干活,那時Ann還是周洲的女朋友,周洲走后沒多久,Ann就查出來懷孕了。
那年圣誕節,他們的孩子快出生了,Ann想讓周洲回去過節,被我攔住了,我對他說你回不回去都不影響女人生孩子,這里更需要你。”
葉雋說到這里的時候,聲音有些低沉,“周洲聽了我的話,沒有回去,后來Ann流產了。雖然醫院診斷是先兆性流產,多種原因造成的。但我以為,如果周洲能回去,哪怕是陪著她……”
葉雋嘆了一口氣,“后來他們結婚了,三年過去,才終于又有了孩子。所以我昨天才那麼高興,壓在我心頭的石頭終于被搬走了。”
他摸了摸蔣蘊的臉,“我也才好意思叫他們回來,繼續幫我。”
蔣蘊伏在他肩頭,柔聲道,“所以你最近這麼忙,是因為又有大項目嗎?”
葉雋點頭,“嗯。”
“我在公司里會乖乖的,不給你添麻煩。”蔣蘊親了親他的下巴,眨巴著大眼等他的表揚。
“你先把眼前的這一畝三分地打理好了再說吧。”葉雋扯開她掛在脖子上的手臂,將人丟在了沙發上,起身去做早餐。
狗男人,一點情調都不懂。
蔣蘊「哼」了一聲,去衣帽間挑選今天去參加生日宴要穿的衣服。
她選了一條淺珍珠紅,中式改良版旗袍,這樣既喜慶又不會太過惹眼。
將頭發盤了起來,黑絲絨發帶系了蝴蝶結,垂下來的發帶尾端墜著幾粒珍珠。
畫了一個清透瑩潤的淡妝,整個人看起來溫婉又高級。
拿了那個某次和程小晶逛學校夜市的時候買的一個粉白色繡花手拿包。
腳下一雙復古系帶高跟鞋。
在鏡子前轉了一圈。
雖然那張臉還是略顯稚嫩,但已經有了民國故紙堆里走出來的大小姐內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