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到,這時,包廂的大門從外面打開,葉笙進來了。
她臉上本是帶著笑意的,直到看見蔣蘊,瞬間變得慘白一片。
梁寧寧上前接過她的書包,看她面色不太正常,問她,“怎麼了?”
葉笙低垂著頭,輕輕搖了搖,“外面太熱了。”
梁寧寧蹙眉,“你出門就坐車,到處都是冷氣,哪能熱得著?”
葉笙一言不發,頭低的更狠了。
這時葉凜開口了,“葉笙上課累了,您就別煩她了。”
他對葉笙招手,“過來這邊坐。”
葉笙磨磨蹭蹭的挪到葉凜身邊的位置,默默坐下,從頭到尾沒再抬頭。
她大概是害怕蔣蘊將那天在酒吧看見她的事情說出來。
但就蔣蘊而言,即便是心里有十萬個為什麼,也不會當面問去戳穿葉笙乖乖女的另一面,所以小姑娘多慮了。
眾人又說了一會話,梁寧寧做主開了席。
蔣蘊站起來,發現各就各位,貌似沒有自己的位置。
這就有點尷尬了,她再怎麼內心強大也做不到自己搬個凳子擠進去。
服務員端著盤子陸續進來上菜,蔣蘊怕妨礙她們,挪到餐廳的角落里站著。
在無人在意的角落里站了一會,大家也似乎忘記了還有她這個人。
看著眼前這相親相愛,甜甜美美的一家人,蔣蘊心想要不就說自己有事先走算了。
這時,阮枚對她招手,示意她過去。
第189章 欺負人
蔣蘊嘆了一口氣,來都來了,就把過場走完算了。
她走過去,正準備坐在阮枚旁邊的位置,一個人已經搶先擠在她前面坐了下來,口中道,“高檔酒店,一桌子坐多少人都是固定的,這位置是我的。”
阮枚臉一紅,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蔣蘊冷冷看著,葉雋以前給她講過中餐就座禮儀,“同一張桌子上,位次的尊卑根據距離主人的遠近而定,以近為上,以遠為下。”
阮枚今天的身份是客人,卻被梁寧寧安排在最下的位置,這是很不尊重人的。
蔣蘊是真的搞不懂葉雋他媽是怎麼想的,這在座的哪一個不是仰她兒子的鼻息過活?
聽說梁家的銀行近幾年投資虧損巨大。若不是與葉家是親家,追債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怕是早就破產了。
如果她有個這麼厲害的兒子,不仗勢欺人就不錯了,還在這里看人臉色?
但凡是有人不尊重她,說了叫她不高興的話,直接甩臉子就走人了,又不是缺這一頓飯。
阮枚坐在椅子上,將身子往旁邊挪了挪,“我們坐一張凳子吧。”
椅子是歐式宮廷風的,非常寬大,坐兩個人綽綽有余。
但問題不在于能不能坐得下好吧,是有沒有受到別人最起碼的尊重。
蔣蘊站著未動。
梁寧寧坐在梁老太太的右手邊,笑道:“擠著坐算怎麼回事啊?倒顯得我們梁家人小氣了。”
她對服務員招招手,指了一下圓桌旁邊的空地,“麻煩在這里支一張小桌子吧,給我家二嫂和她兒媳婦坐。”
蔣蘊被姓梁的這女人的騷操作給驚著了。然而更令她驚奇的是,阮枚居然真的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準備坐梁寧寧給她加的小桌子。
她實在是沒忍住問了一句,“阿姨,您沒事吧?”
阮枚回她,“坐哪里都一樣,老人家大壽,別讓壽星不開心。”
這不是坐哪里的問題好吧,這是被人當眾羞辱打臉。
打的還不光是她和阮枚的臉,打的也是葉雋的臉。
蔣蘊氣的身子直晃蕩。
這時,小桌子抬過來了,一看就是平時放茶壺茶杯的置物架,甚至都算不上是個桌子。
我們是沒飯吃,來這要飯還是怎麼的?
蔣蘊本想甩臉子走人的,但她不坐,也不能讓阮枚坐。
阮枚若是坐了,葉雋的尊嚴往哪兒擱?
“阿姨,今天根本就不是梁家老太太的生日,您看不出來嗎?”
哪有老太太過生日一屋子女的,梁家的男人是都死絕了嗎?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阮枚看不出來。
阮枚看了一眼桌子,葉凜都回來了,不是老太太生日,他回來做什麼。
蔣蘊懶得和她解釋,管他是不是過生日,這頓飯都沒必要吃。
“阿姨,如果葉雋知道你在這里任人這樣欺負,你說他會不會傷心?”
“說什麼呢,誰欺負她了,你這小妖精還沒進門就開始挑撥離間了?”
梁寧寧不裝了,立刻暴露潑婦本性。
阮枚半張著嘴巴,“這里沒人欺負我。”
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說反話,她應該就是這麼認為的。
蔣蘊一句話都說出不來了,只一雙大眼睛滿是憐憫地凝視著阮枚。
她突然就不氣她的懦弱了。
性格決定命運這句話果真是至理名言。
事到如今,阮枚依然不以為梁家的人是在欺負她。因為她習慣了這個待遇,她不僅習慣,她甚至認同和欣然接受。
蔣蘊在溫家的這十幾年,也受盡薄待,她能感同身受阮枚的委屈。但她絕不會像她那樣以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她的接受是暫時的,只是為了反抗積蓄力量。
所以,阮枚的性格決定了她的命運,誰都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