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胸腔里,像是被人突然間抽走了所有的氧氣,五臟六腑縮成一團,幾乎無法呼吸。
她不敢想象,如果葉雋知道她的那點善意是因為她與另一個人置氣的刻意所為,往后還會不會再多看她一眼。
“這里沒有別人,坦誠些,也不枉費你紆尊降貴地搭上溫家人。”
蔣蘊說話間,四處看了一眼,別墅里一片安靜,像是特意把這空間留出來給她們二人。
她猜測,溫如楠現在應該已經知道,她是徹底站在葉雋那一邊。所以也懶得做無用功了,但是礙著葉雋的面子,又不敢與她徹底撕破臉,所以干脆就裝鵪鶉算了。
他幫白微時唱這出大戲,也是想抱上白家的這條大腿。
“不想說?”蔣蘊站起身,撫了撫長裙下擺,低頭對著她笑笑。
無所謂的道,“我知道,不管是什麼原因,你都不會放棄的。既然現在有這個面對面的機會,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你盡管拿出手段來,我說過,我沒有與人搶男人的愛好。如果我們最終因為你分手,那是你的本事。但是,你要是用下作手段傷害我和我身邊的人,我絕對不會再像這次一樣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明白了嗎。”
白微時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威脅,她半晌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看見蔣蘊黑色的長裙裙擺搖曳著在她眼底飄過,她才后知后覺的站起身,幾乎是歇斯底里的道,“你與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只有我有資格成為他的同路人。”
蔣蘊聽著身后那女人自以為是的話,輕蔑地勾了勾唇角,大步走了出去。
站在溫家別墅的大門口,她靜靜用目光將整個別墅重新描繪了一遍,她在心里對自己說,下一次來這里,便是真相大白,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那一天。
溫如楠站在二樓書房的窗戶邊,目光陰鷙森冷,看到蔣蘊坐上了車后,他回過身,對沙發上坐著的溫墨染冷冷開口,“我這一走,你在溫氏有什麼打算?”
溫墨染的精神氣仿佛突然之間就被人抽走了,整個人瞬間就垮了,坐在沙發上像是一團剛解凍的紅肉,堆在那里。
他木然道:“我能有什麼打算?要不,你教教我?”
溫如楠恨鐵不成鋼的一拳砸在了桌面上,“你振作一點,我們溫家還沒倒!”
“倒不倒的有什麼意義?”溫墨染隨意揮了一下手,“這些不都是靠女人換來的。”
溫如楠陰沉著眉眼,“所以,你知道女人的作用有多大了吧?”
溫墨染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他仿佛今天才認識的父親。
“你現在還有補救的機會,就從蔣蘊身上下手,她對你的情意還是不一樣的,你多花點功夫,哄她在姓葉的小子面前多為你說說話。”
溫墨染發出嗤笑聲,“這麼不要臉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溫如楠像是被人拿鞋底在臉上使勁抽了一下,還是自己親生兒子親自動手,一張老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他太了解這個兒子了,太過理想主義,又極其的驕傲自負。
看來是指望不上他了,但事情總得有人來做。
想到他一周后就要坐飛機離開宜城,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再等了。
“你出去,叫小晴進來。”
溫墨染看著溫如楠的猙獰表情,警惕道:“你想做什麼?”
溫如楠怕溫墨染心軟壞了事,緩了緩神色,淡淡道,“我叫她過來,問問她與姓白的之間關系如何,今天我們也算是為了姓白的得罪了蔣蘊,姓白的總得有點表示吧。”
溫墨染點頭,從沙發上起來,出去尋溫墨晴。
……
折騰這一晚上,蔣蘊才發現晚飯還沒吃。
坐在車里,她突然好想葉雋,就給他發了個消息,葉雋很快打了電話過來,“吃完飯了?”
他的聲音里透著疲憊。
“你在哪兒?”
葉雋不滿道,“我不是在你手機里裝了APP,明知故問是吧。”
蔣蘊抿嘴笑,“我沒開那個東西,搞得好像我是疑神疑鬼的監視狂一樣。”
前些時候,葉雋百忙之中,抽出空寫了一個代碼,裝在了蔣蘊的手機里,只要她打開這個APP就能精準定位到他在哪里,精確值能到0.1米。
蔣蘊順手點開APP,看到他在科盈總部的董事長辦公室,猜他大概還在忙項目的事情。
“你是不是沒吃晚飯?”
電話那頭傳來葉雋懶懶的聲音,“嗯。”
“想吃外賣嗎?”
這種帶顏色的加密言語,兩人好久都沒說過了,葉雋笑的曖昧,“想。”
“等著吧。”
蔣蘊把電話掛了,想著在辦公室里吃東西,還是別弄得到處都是味道吧,叫師傅掉了頭,直奔一家日料店。
她提著食盒,到總裁辦,刷卡的時候,迎面撞上封譚,不知道是不是蔣蘊的錯覺,封譚看她的眼神跟看到救星一樣。
蔣蘊剛想與他打招呼,就看見他身后與他截然相反的眼神,劉雪意的,看她跟看克星一樣。
劉雪意身后還有好幾人,都是安防系統項目組的。除了劉雪意滿面春風,個個都是一臉疲憊。
不止疲憊,還有些茫然,他們大概也不知道為什麼開會開的正「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