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得把真相告訴黎落,畢竟她真的很關心我。
電話接通中,翻天覆地的委屈涌了上來,以至于電話剛被接起,我的聲音已經伴著哭聲。
“落落,我什麼都沒有了,孩子也沒了,家也沒了,我無家可歸了。”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響起沉穩的男聲。
“嗯,你在哪兒?”
我收住哭聲,看看手機才發現錯打給了薛度云。
“你在哪兒?是不是剛才下車的地方?”他又問。
對于這個萍水相逢的男人,我的內心是感激的,不想再麻煩他,可我現在實在無助,最后還是輕輕「嗯」了一聲。
“在那兒等著,我馬上過來。”他說完掛了電話。
不到五分鐘,薛度云的車再次停在了我的面前,車窗緩緩搖下來,露出他英俊的臉龐。
“上車吧。”他說。
我就這樣再次上了他的車。
他的車應該是剛剛去洗過了,車內很干凈,我有種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的感覺。
“麻煩你送我去東市口。”
我家從前住在東市口的一條弄堂里,那里地勢較偏,房子老舊,自結婚后我就沒再回去。
何旭娶我那會兒曾說不會再讓我受一點委屈。嗯,他做到了,他帶給我的委屈的確不是一點。
可我當時還真的傻傻地相信了他,想想我真是個大傻逼!
一路上薛度云很沉默地抽著煙,我的心里亂糟糟地,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劃著手機。
看到手機桌面上的竊聽器軟件,我的手頓住了,不甘,委屈和恨意在心里翻滾糾纏。
當時我真像是著魔了似地點開了它,當曖昧的聲音頓時響起,我才反應過來忘了插耳機。
薛度云側過頭掃了我的手機一眼,了然般地勾起唇角,猛烈地吸了口煙。
他該不會以為我是故意的吧?
第9章 信我自己
與一個認識只有幾個小時的男人一起聽見這種聲音。而且這聲音還是從我手機里傳出去的,可以想像我當時的那種尷尬,手里的手機都差點兒飛出去。
而且看見薛度云的反應,我總擔心他會往不好的方向想。
可既然已經被他聽到了,我如果立刻關掉反而那啥,我只能假裝不尷尬來掩飾尷尬。
于是我勉強扯了個笑,我想我當時的笑容一定比哭還難看。
“我發現我跟我老公結婚兩年。直到今天我才算是真正認識了他,前腳流了我的孩子,后腳就可以跟別的女人尋歡作樂,我……”
我悲痛得有些說不下去了。
薛度云冷笑了一聲,打開車窗將煙蒂丟出窗外。
“你老公不算是一個男人,有擔當的男人不會這樣做,他就是一個渣男。”
他說的是一個事實,何旭他就是一個禽-獸,一個人渣。可笑當初我也曾想過跟他牽手到白頭。
我聽見手機里的聲音還在播放。
“沈瑜厲害還是我厲害?”女人突然提到我,讓我的神經頓時崩了起來。
何旭喘著說,“她在床上就像條死魚,我對她完全沒有感覺。寶貝兒,我真是離不開你……”
離不開她?呵呵!
何旭忘情時說出的曖昧話簡直讓人想吐。他不僅背叛婚姻,殘忍地親手引掉我的孩子,還要在小三面前嘲笑我,貶低我。
而這些話被薛度云聽到讓我有點無地自容。
我立刻關掉軟件,車內終于安靜了。
以前總聽人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所以我一直努力學做菜,換著花樣地去伺候他的胃。可現實打完我的臉后才告訴我,要抓住男人的心,得抓住男人的下-半-身。
路過一條老街,我讓薛度云停了下車,我跑到街邊的布店扯了六尺紅布系在薛度云的反光鏡上。
這紅布確實與他的車不相稱,薛度云滿臉黑線地看看反光鏡下飄蕩的紅布,然后疑問地看著我。
我能理解他的尷尬,坐進去時解釋道,“我小的時候聽我媽說過,月子內的女人。不能進別人家的門,更不能碰別人的東西,是忌諱,小產也是一樣。若是不小心犯了忌諱,就得給人家掛紅。開車的人尤其要忌諱,我爸……”
提到我爸,我的心狠狠一酸,聲音也哽咽了。
“我爸當初就是車禍死的。”
薛度云深看了我一眼,似是恍然大悟般地點頭,淡然地笑,“我不信這些。”
“那你信什麼?”我下意識問。
“信我自己。”
我被他的氣場怔住,忍不住看向他。
他從任何角度看起來都很迷人。無論是外表還是談吐,甚至哪怕靜坐著不動,都散發著一種獨特的男性魅力。
“位置在哪兒?”他突然轉過頭來,與我的視線撞上。
我有些窘地收回視線,指著前面一個弄堂。
“就是那兒。”
車停下來,我琢磨了一下,非常誠懇地說,“今天真的非常感謝,你看車費多少,我連先前欠你的一起給你。”
薛度云淡淡一笑看著我,舌尖舔了下嘴唇。
“我雖是個生意人,但也不是眼里只有錢。而且我是個男人,一個女人哭著告訴我她無家可歸,任何一個稍微有點責任感的男人都不會袖手旁觀。”
我震撼地盯著他,心頭波瀾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