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跟許亞非的對話他應該聽見了。
我笑了,只不知道是冷笑還是苦笑。
“陌生男人,許亞非?其實你對我來說,也是一個陌生男人,我對你根本就一點兒都不了解,就嫁給了你,我真是傻。”
薛度云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后悔了?”
我點頭,忍著眼睛的酸意,“后悔了,我又不是非嫁人不可?為什麼要嫁給一個不但心里沒有我,還只是想利用我的男人?”
我一頭倒下去,讓原本要滴下來的眼淚又涌了回去。
薛度云壓過來,雙手摸著我的臉,又要吻我。
我別開臉,可醉了酒的我根本躲不過他的追逐,他很快整個身體壓上來,在我的口中急切地攪動,似是準備用另一種方式讓我投降。
我被吻得喘不過氣,不知吻了多久,好不容易留給我一絲喘氣的機會,我凄苦冷笑。
“對,你不止想利用我,還想睡我,我就是你解決生-理需求的工具。”
我說完這話,明顯感覺薛度云僵了一下,他捏著我的下巴,瞪著我。
“沈瑜,你一定要這樣嗎?”
我甩開他的手,盯著天花板。
“薛度云,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你不想我多恨你一分,就立刻走,我頭痛,不想說話不想交流只想睡覺。”
薛度云沉默了,過了一會兒,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我聽見他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又進來了,耳邊是杯子擱在桌子上的聲音。
“我走了,沈瑜,等你醒了之后,我們好好談談。”
他又站了一會兒,見我沒吭聲,才走了出去,最后是關門的聲音。
當房間里終于只剩下我一人,我才睜開眼睛,扭頭看見床頭柜上的那杯水還冒著熱氣,好似隔著距離那熱氣都能薰著我眼睛似的,我的眼淚熱熱的。
談什麼?談離婚嗎?或許跟我道個歉,說不該利用我?
第二日清晨,我醒得早,頭有些痛卻也強撐著起來了。
打開手機時,我收到了海鷗的信息。
“小魚,愿你以后的每一次流淚都是喜極而泣。”
可我不知道我還會不會有喜極而泣的機會。
薛度云昨天晚上幫我倒的那杯水還在床頭,我又去摻了一點溫水喝了下去,什麼也沒有吃就出門去上班了。
剛到醫院,薛度云的電話就來了,我直接調成了靜音,把手機丟到一邊,不理會。
站在崗位上,我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我自己精神飽滿。
女人越是在感情里受了傷,就越是要讓自己更獨立。就算沒有男人也必須得讓自己好好地活著。
不一會兒,急救熱線響起來了,我接通了電話。
“你好,華山醫院急救中心。”
那邊的男人聲音很慌張,“你好,救命啊。”
我一聽心就提了起來,趕緊安撫他,“你慢慢說,什麼情況?”
對方說道,“我有幾個朋友已經被殺了,這會兒躲了起來,我好害怕啊。”
“什麼?”我一下子站了起來,“您別著急,您那幾個朋友現在還好嗎?您立刻告訴我您在什麼位置?我們馬上派救護車出來順便幫您報警。”
對方男人顫抖著說道,“我現在在傳奇三區這個丹藥鋪的背后,好害怕啊,快點來救我啊。”
我愣住,然后對方終于崩不住大笑了起來,我聽出聲音了,是卓凡。
意識到被耍了,我氣壞了,罵了一聲「去死」,就掛了電話。
旁邊的李慧很震驚地盯著我,然后視線看向我身邊。
我見她表情怪異,也跟著轉過身,才發現人事部主任正黑著臉站在我身后。
“沈瑜,你的服務態度有嚴重問題,咱們這是急救熱線,打進來的電話都是來求救的,你叫人去死?病人家屬聽了什麼心情?你的服務會影響我們華山的聲譽的。”
“主任,不是這樣的,他……”
“你不用解釋了,下班之前寫份檢討書過來,我需要看到你的態度。”主任嚴肅地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我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頭往后一靠,表示頭痛。
“沈瑜,這事兒確實是你不對。”李慧平時對我很不錯的,這會兒也忍不住說我兩句。
我有些無辜地看著她,“李姐,不是的,對方根本就是打電話來搗蛋的。”
李慧失笑,“當然會有人故意打電話來搗蛋,我做了那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但是你也不能那種態度,這是我們的職業準則。”
我拿手背蓋在額頭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放下來,“我知道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呆會兒會好好寫一分檢討書的。”
沒過一會兒,電話又響了起來,我調整了一下情緒,又接起來。
“喂,你好,華山醫院。”
“是我。”
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我心里一亂,立刻掛了電話。
坐在另一邊李慧皺了皺眉,“沈瑜,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還沒好?有點不在狀態啊?”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電話又響了。我都不敢伸手去接了,李慧看著我,也沒有要接的意思,我只好再次把電話接起來。
“沈瑜。”薛度云像是怕我掛電話,喊得很急。
我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這是熱線,不是私人電話,你能不能不要占用公共資源?”
薛度云說,“沈瑜,我想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