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我說。
一旁的李慧大概也從我的話中聽出了什麼,淡淡一笑,就去做別的了。
“沈瑜,你要是掛電話,我就一直打,打到你肯答應跟我談為止。”
我沒想到,薛度云竟也有這麼無賴的時候。
“回家來,我們好好談談,好嗎?”薛度云的語氣帶著絲懇求。
家?我曾經真的以為那里會是我的家。
知道逃避不是辦法,我最終還是答應了。
下班之后,我剛出醫院,就聽見有人喊我,我尋著聲音看過去,看到了老楊。
“沈小姐,薛總他有些忙,特意讓我來接你下班的。”
他忙還有時間不停地打熱線?他忙還有時間跟我談談嗎?
我還是上了車,在車里,薛度云發了一條信息來。
“老婆,我臨時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可能會回來晚一點,你在家里等著我,再晚我也會回來。”
從這條短信,我倒是能看出他的幾分誠意,只不知他會有什麼解釋,準備跟我實話實說還是準備繼續編謊言欺騙我?
回到別墅,我一直坐在沙發上等,飯也沒有心情做,燈也沒開。
大概一個小時后,天也黑了,他還沒回來。
正當我有點坐不住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難道他沒帶鑰匙嗎?
我走過去打開門,卻愣住了。
站在門外的,竟是薛度云的父親。
第60章 氣夠了,就早點回家
自中秋節匆匆見過一面之后,我對薛父的唯一印象就是嚴厲。
我知道,我在他面前是不討喜的。
其實薛度云完全不用懷疑他的身世。因為他的好相貌幾乎繼承了他爸的八分。甚至嚴肅起來會讓人有壓迫感的氣場都何其相似。
正如薛父此時,他雖不發一語,卻只一個將我從頭掃到腳的眼神,就足以讓我所有的卑微都鉆了出來。
“爸。”出于禮貌和尊重,我還是喊了一聲。
薛父的視線從我身上移開,提步往里,我趕緊讓開了路。
“不要這樣叫我,沒經過我認可的兒媳婦,我是不會承認的。”
薛父的話聽來沒有絲毫波瀾,卻讓我頓時僵在了原地。
等我回過神來,他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了。
他仔細環顧了一圈兒,看樣子,薛父是第一次來這里。
無論我和薛度云如今的關系如何,我的身份還是他的妻子。即便他的父親不認可我,我也不能讓他父親覺得在兒子家受到了冷落。
我倒了一杯水,走過去放在他面前,不敢再叫爸,只說,“您喝水。”
薛父抬頭,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我低著頭,如一個等待審判的人,完全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那份犀利。
“你想要多少錢?”
我愣住了,猛地看向他,“您,這是什麼意思?”
薛父慢條斯理地點起一根煙,那隱隱勾著的唇角是毫不掩飾的輕視。
“沈瑜,26歲,畢業于南城醫學院護理專業,畢業后一直在仁德醫院做護士,前夫是仁德醫院婦產科的醫生,不過前不久被辭退了。”
我驚訝地盯著他,“您調查我?”
薛父抽了口煙,輕輕勾著唇,“你的父親是一名貨車司機,十幾年前死于一場車禍,你母親也在那場車禍里成了植物人,于今年六月在仁德醫院去世,你從小家庭貧困,在很小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明白錢是很重要的東西。因為窮人為了活著,追求的東西往往很直白,只有一個字,錢。”
他說得很對,富人為了生活,窮人為了活著。
但這不表示窮人為了錢可以出賣一切,不擇手段。窮人也是有骨氣的。
“您覺得我跟度云在一起,是為了他的錢?”我忍著內心的鈍痛。
一連串的笑從薛父的喉嚨里滾了出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
“不是為錢,難道還是為愛?沈小姐,你既沒有身家背景,又是一個離異的女人。但是我并不敢小看你,度云這麼多年都沒有跟哪個姑娘有多親近過,卻突然就與你確定關系,沈小姐,你不簡單啊。”
我失笑了,“您覺得我對您的兒子用了心機,耍了手段?”
薛父靠進沙發里,緩慢抽著煙,“也許你不只是為錢,或許還存著其他的目的,度云是商人,商場如戰場。他雖然不喜歡我管他的事,但他終歸是我兒子,我不允許別有用心的人呆在他的身邊。”
我凄然冷笑,“您已經給我判了罪,我解釋再多也不過是欲蓋彌彰,不是嗎?”
薛父彈了彈煙灰,下意識去拿水杯,端起來后大概想起這水是我倒的,又放下了。
他接著說,“你有你的目的,度云他也有他的目的,你認為他真的會喜歡你嗎?想要嫁給他的女人可以從這里排到市中心,他為什麼選擇你?沈小姐,我不妨告訴你,他故意不好好找對象,卻找了個二婚女人,無非是想氣我,他一直在怪我當年沒承認他跟那個賣唱的女人在一起。”
原來是這樣。
薛父進來說了這麼多的話,只有這幾句,我竟覺得他說得好有道理。
薛度云選擇我,不僅報復了何旭,還報復了他父親,一箭雙雕。
“您別說了,我沒想賴著他,也沒想要他一分錢,我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