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漆黑的四周,我陷入了絕望。
這里離南城太遠,誰能救我?
我的腳早已在石子路上磨起了泡,好痛,剛才一直跑著倒還不覺得,這會兒停了一下,再多動一步就痛得要命。
我無助地蹲在路邊,眼睛漲漲地,可是哭不出來。
薛度云說得對,這個世界容不下那麼多的好心,當好心得不到回報,甚至反被傷害的時候,才會發覺自己不是善良,是愚蠢。
我蠢!太蠢!
我暗暗罵著自己,狠狠地煽了自己兩個耳光。
不知在路邊坐了多久,或許是我已經完全被絕望吞噬的時候,我看到不遠處有亮光在靠近,一輛小車正朝著我的方向開過來。
車燈照在我身上,再一次,我的狼狽無所遁形。
那輛車卻在我面前停了下來,很快,一雙黑皮鞋出現在我面前。
“沈瑜,你,怎麼了?”
我抬頭,看到許亞非的那一刻,我突然不可抑制地抱著他的雙腿放聲大哭。
他蹲下-身來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背,聲音特別溫和。
“好了,沒事了,走,我帶你回家。”
他扶我起來我腳痛得站不住,他二話不說就把我抱進車里,很快開著車帶我遠離。
人就是如此的奇怪,真正絕望的時候,眼淚流不出來。反而是在絕望里又看到希望的時候,反而眼淚止不住了。
“你怎麼會來?”哭過之后,我的聲音帶著鼻音。
事實上,我以為那個如天神一般出現在我身邊的人會是薛度云。
許亞非看我一眼,過了好一會兒他自嘲地一笑。
“不知道,就是有一種很奇怪的預感,不太放心,所以就來了。”
開了一段他把車停在路邊,特意把我的椅背放低。
“你睡吧,睡一覺就到了。”
“你呢,連續開一個來回,你會疲勞的。”
許亞非笑笑,“沒事,我是男人。”
我在車子的搖搖晃晃中,最后還是睡著了。
等我醒來時,天還沒亮,透過朦朧的月光,我還是看清楚了熟悉的環境。
這是薛度云的別墅,我睡的那個房間。
許亞非竟然把我帶回了這里。
明白身處何地,我就睡不著了,口中干渴得厲害,我準備起身去倒水喝。
腳一落地疼得厲害,我一瘸一拐地走下樓,路過客廳時,不小心踢到東西,仔細一看是啤酒瓶。
再一看,啤酒瓶散落了一地,而沙發上隱隱約約躺著一個人。
是薛度云嗎?還是許亞非?
我放輕腳步往廚房走,倒了一杯水喝完,正準備轉身卻被一把摟住,按在墻上。
強勢地口勿奪走了我的呼吸,熟悉的氣息無孔不入地鉆進了我的鼻子。
薛度云大概喝了很多酒,嘴里的酒味兒好濃。醉酒的情況下也沒了輕重,我的嘴皮子都被他咬破了。
“你放開我。”我推開他,往外跑。
在客廳里,他又將我拉住,一把將我撲倒在沙發上,整個身體朝我壓了過來。
這一刻,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陣強烈的委屈。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都可以這麼粗魯地對我,卻又不是真心待我。
大概看我不再反抗,薛度云反而停了下來,一只手捏著我的下巴,他用了力,我感到好痛,下巴好似要被他捏碎了似的。
“你竟然跟那孫子回去?那孫子不守江湖規矩,老子要廢了他!”
我覺得他話里有話,戰戰兢兢地盯著他,“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第67章 一夜成了紅人
昏暗的光線里,薛度云的眼底怒氣翻滾。
他松了捏著我下巴的手,慢慢從衣服里掏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一巴掌拍在我腦側的沙發上。然后他從我身上起來,倒在沙發另一邊。
我坐起來時,客廳里的小燈亮了。
薛度云躺在一邊,手里捏著遙控器,薰醉的目光盯著我。
我心頭那種不好的預感很強烈。所以拿起那張紙時就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地吃力。
緩緩打開,打頭的三個字如一把尖銳地刀狠準地刺入了我的心臟。
賣身契?
呵呵!我笑了,眼淚擋也擋不住地直往下掉。
我一直好奇何旭當時在賭場里輸了三百萬是怎麼解決的,原來這就是他解決的方式。
他把我抵給了薛度云,抵了三百萬!上面還有何旭的簽名和手印。
難怪薛度云說,我欠他的不是一杯酒就能解決的;難怪之后何旭見到薛度云會有所忌憚;難怪薛度云會說在何旭的心里,我早就給他戴過這頂綠帽子了。
何旭不是人我知道,我傷心的并不是因為在不知情地情況下被他賣了,而是……
字據從我顫抖的手上飄落,我看著薛度云,眼淚拼命地往下掉,出口的聲音都是嘶啞的。
“原來我在你這里就是一張三百萬的賣身契?”
薛度云又爬起來把我按倒在沙發上,濃濃的酒氣朝我撲過來。
“不止是賣身契,老子喜歡稅你,稅你上癮。”
我沒有掙扎,絕望地盯著天花板,失聲痛哭。
“原來我在你這里不過就是一場交易。”
客廳里回蕩著他踹息的聲音和我絕望的哭聲。
突然,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我被另一只手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