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為什麼突然很緊張,覺得他問的問題一定不簡單。
“你為什麼跟他回去?他有沒有趁機打你主意?你的腳怎麼傷的?”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壓向我。
原本我也可以很坦然地回答他的。可是那些照片的存在讓我心虛了。
今天我是把照片刪了,萬一有一天,薛度云看到了這些照片,他還會相信我是清白的麼?
為了掩飾我的慌張,也為了避開他的問題,我突然摟著他的脖子主動吻了上去。
他似是怔住,并未回應我。
我口勿得很沒有章法,胡亂追逐的舌頭一定泄露了我心里的緊張。
還好在我不知該如何繼續的時候,他的大掌穿過我的頭發扣住我的頭。
我立刻變主動為被動,接下來的一切全被他掌控。
在這樣別致地海景房伴著潮水聲做,體驗很不一樣。
我控制不了身體的本能反應,卻又無法完全進入狀態。
“專心一點。”
我腦子慢慢變得空白,再沒有心思去想其他。
還好事后他沒再問我那些問題,只是靜靜地摟著我入睡。
第二天,我借口要去找黎落,薛度云開車把我送到了跆拳道館樓下。
下車時,他說讓我給他打電話。
等他離開后,我卻朝著不遠處的愛尚餐廳走去。
這是一家較高檔的餐廳,約在這里符合薛度云的身份,何旭應該想不到回信息的是我。
進去之后我很快看到了他,他不時看表,看起來焦躁而不安。
我提了口氣,徑直走過去,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
他看見我一愣,“怎麼是你?”
我向服務員要了一杯橙汁后,才看著他淡淡一笑。
“他忙。”
“那你慢慢喝。”何旭站起來準備離開。
我一手端起橙汁,不慌不忙地說,“五千萬而已,對于薛度云來說,只是一筆小數目。”
聽著我的話,他又坐了下去。
我就著吸管喝了一口橙汁,收斂笑容嚴肅地看著他。
“明人不說暗話,五千萬我老公他當然拿得出來。但是你得先把照片刪了,簽一個永遠不泄露出去的保密協議。”
何旭聽罷笑了。
“別耍我,我不是三歲小孩。”
我冷諷,“我當然不能把你當作三歲小孩,三歲小孩又怎麼干得出這麼卑鄙又齷齪的事情?何醫生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你應該知道,你做的事已經觸犯了法律。”
何旭笑得很無所謂,“我都是被你們逼的,我既然走了這一步,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大不了魚死網破。薛度云是生意人,他應該知道怎樣做才是對你們最有利的。”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不過,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是完全不念舊情。這樣,你陪我睡,一次抵一萬,如何?這價已經很高了,都可以睡一個三線明星了。”
他笑得恬不知恥,我已經無法維持冷靜。
“卑鄙。”
何旭又笑,雙肘撐在桌上,湊過來了一些,壓低聲音說,“放心,我那玩意兒還好著呢,沒壞。”
我憤怒地瞪著他,“你要是敢亂來,薛度云一定會讓你在南城呆不下去。”
何旭臉上的笑容半點兒不減,慵懶地扭動著兩下脖子,像是絲毫不懼。
“我等著。”
我意識到,何旭這一次是做好了要跟我和薛度云對干到底的準備。
我站起來,轉身離去。
走出餐廳,我關掉手機上的錄音。
有了昨天晚上的信息截圖以及這份錄音,證據確鑿,我完全可以告他一個敲詐罪。
可是一旦告了,我的名聲同樣毀了。裸-照的事薛度云能夠接受?他又是否能夠接受我背著他來跟何旭談判?
我朝著派出所的方向走,心里猶豫極了。
幾番權衡,我覺得我有必要報案,我不能讓何旭這麼輕易地威脅了薛度云。
走了一段,何旭打來了電話。
我不想接,可我想聽聽他預備說什麼,是否改變了主意。
他在電話那頭聲音散漫,“你要是想去報警,我當然阻攔不了。但在我進去之前,我一定會讓你的照片出現在公眾的視野里,你也許不怕丟人,就是不知道薛度云怕不怕丟人,我的耐性是有限的,我只給你們三天的時間。”
“你!”
我還沒來得及罵,電話就斷了。
我把手機捏得死緊,一股強烈的恨意在我的胸中翻騰。
站在高樓林立的繁華市中心,我覺得我好像走入了一個死局,被束縛,被捆綁,完全不知所措。
這時,薛度云的電話來了,他說過來接我。
我剛掛了電話,突然有一只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過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小瑜,還真是你啊,我是小姑啊。”
我當然認出了她是我小姑,可是自我爸去世以后,所有的親戚都疏遠了,小姑生怕我們家連累她甚至偷偷搬了家,多少年都不再來往了。
那段日子,我真實體會到了什麼人情冷暖。
“轉眼間長這麼大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啊。”小姑打量著我,激動得一個勁兒感嘆。
要知道,我爸還在的時候,小姑跟我們都沒這麼親切過。
小姑旁邊還站著一個男人,他是小姑的兒子,我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