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是直脾氣,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還在替我憤憤不平。
突然,她卻愣住了。
我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從另一間婦產科辦公室走出來,手里還拿著一張單子。
她雖然戴著墨鏡,但我還是認出來,她是馮露。
馮露沒看見我們,出來之后就直接離開醫院。
這一次黎落挺沉得住氣,我們一路尾隨著馮露。
見馮露打出租車,黎落趕緊開車跟上,一直跟到了她爸的公司。
“我猜得真沒錯,這賤人還沒死心。”黎落從車內望著走進公司的馮露,憤恨地說。
等我跟她走到他爸辦公室的門口,聽見里面的對話聲,我們默契地停下了腳步。
“老黎,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也給孩子一次機會,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啊。”
聽見馮露這話,我和黎落對視一眼,俱是震驚。
我們從百葉窗的縫隙看進去,看見馮露正死死地抱住黎爸,黎爸沒有說話,看他的表情,挺糾結的。
“編謊言也靠點兒譜成嗎?這麼多年你都沒有懷,現在懷了,是哪個小白臉的種恐怕你自己都分不清吧?”
等我反應過來,黎落已經推門而入。
她的突然出現讓里面的兩個人都感到了意外。
黎爸大概是為了維護在女兒面前的形象,很快將馮露推開一段距離。
馮露慌張地扯著黎爸的衣袖,“老黎,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你要相信我。”
黎落冷笑,“相信你的是白癡。”
她轉而看向自己的父親,“爸,她都不知道在你頭上扣了多少頂綠帽子了,這樣的女人是個男人都不能容忍吧?”
黎爸看了我一眼,大概覺得有我這個外人在場,他也挺沒面子的。
當馮露試圖再次去拉他的手的時候,他甩開了她。
“你走吧,我這把老骨頭滿足不了你,以后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他說得很決然,馮露臉上的難過慢慢地轉為恨意。
尤其是她扭頭沖出去時,最后看黎落的那一眼是帶恨的。
黎落滿意于這樣的結果,她準備拉著我走,卻被她爸叫住了。
“落落,我知道你一直恨馮露,現在她已經不在這個家了,你還是搬回來住吧。”
黎爸的語氣帶著祈求,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父親對自己女兒的語氣。
我以為黎落和她爸的恩怨可以隨著馮露的離開到此為止了。
“不了,我喜歡一個人住,自由,而且,馮露是走了。但我媽她也不會回來了,這個家也回不到從前了,這件事永遠也無法彌補。”
黎落的話說得挺硬的,我想勸勸她最后卻只是被她拉著離開。
“落落,父女沒有隔夜仇,你別這樣,難道你要記恨一輩子嗎?”
走出她爸的公司,我才開口勸她。
黎落看著我,嘴角抽動了一下,神情有些難過。
“我肯定會記恨一輩子的。”
“可是你對馮露做的這一切,恰恰說明你還是關心你爸的。”
有很多事情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作為旁觀者,我有必要讓她認清自己的真心。
黎落輕哼了一聲,“我不是關心,我只是不想讓賤人好過。好了,不說這個了,說你的事兒,醫生說了,讓你今明兩天干事兒,你如果真心想和薛度云要孩子,就主動一點兒。”
一下子把話題扯到我的身上,她還說得這麼直白,我尷尬得要死。
為了不錯過機會,我當天晚上又給薛度云打了個電話,問他是不是確定明天回來。
他在電話里笑了,緊接著沙啞性感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
“怎麼這一次這麼想我?”
第94章 飯局
我緊咬著牙關不敢吭聲了,生怕聲音泄漏了什麼。
他又說,“老婆,你害苦了我,這漫漫長夜,你讓我怎麼過?”
我臉燙得都快燒起來,在寬大的床上滾了一圈兒,我捂著發燙的臉說,“睡吧。”
電話那邊傳來薛度云懊惱的聲音。
“我應該今天晚上連夜趕回來的,后悔莫及。”
我拿電話貼著耳朵,想像他會兒的樣子。他會是在哪里打電話呢?是躺在沙發上?或床上?還是站在陽臺上,倚著欄桿,望著夜景?他一定是皺著眉頭的,或許一只手還夾著煙。他的樣子一定特別迷人。
“早點睡,明天早點回來。”
這會兒的我真如一個等待著丈夫回家的女人,那種想念讓我的內心澎湃得不行。
電話那頭響起打火機的聲音,然后他似是無奈地說,“好吧,你也睡吧,乖,別太想我。”
我想笑,就真笑了。
“走的時候,你不是說讓我必須想你?”
“想念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就比如現在,我很想你。”
又不知道又黏乎了多久,手機都發燙了,我們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之后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旁邊沒有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氣息,心里也跟著空蕩蕩的。
在這一刻,我意識到,我對他的依賴已經越來越強了。
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越依賴就越容易被傷害。
我不知道幾點鐘睡著的,等我醒來,已經是早上七點。
我給薛度云打電話沒打通,九點時,他給我回了個電話,說已經回到南城,先回公司開一個重要的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