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過來。”黑暗里,突然響起薛度云的聲音。
原來他醒了!
我也沒矯情,走過去掀開被窩鉆進去。
他伸出手臂將我往他懷里撥。
病房里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在這樣的環境里相擁而眠,感覺有些怪異。
門外的走廊里,不時有腳步聲近了遠了,在安靜的夜晚聽來格外清晰。
……
他大概真的很累,或者說很虛弱,很快就睡著了,呼吸聲均勻而綿長。
而我卻有些睡不著,摸著他的臉頰,盯著他病弱的睡顏,我默默地感到心疼。
我們曾經都是缺愛之人,而如今我們成為彼此疼惜的另一半,不再獨自舔拭傷口。慢慢地變成對方的生命里舉足輕重的一部分。
我不由摟緊了他,更近地感應著他的心跳和呼吸。心里涌起一種與他同呼吸共命運的感動。
月光灑在窗臺上,這會兒不知是幾點。
他的手機在床頭響了兩聲,我起初沒動,后來又響了兩聲,我才慢慢起身。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拿起了他的手機。
我還沒點開短信,只看到發信人的姓名,就頓時頭皮狠狠一麻,手中的手機也跟著滑落了。
第97章 老公給你的安全感不夠嗎
手機落在被子上,動靜細微。
我咬住舌頭才沒嚇得尖叫。
看了一眼薛度云,大概醫生給他用的藥里有助眠的成分,他這會兒睡得很沉。
不過幾秒的時間,我周身都被一股驚悚的寒氣席卷,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發麻。
盯著亮起的手機屏幕,我平復了大概一分鐘,冷靜下來之后,我才再次將手機拿了起來。
南溪?
一個死去了八年的名字,竟然會突然發來短信?
短信只有一句話:“下個月給你一個大驚喜,做好準備哦!”
聽這口氣,他們不是第一次聯系。
可是這件事兒實在太驚悚!
我翻了一下,這個號碼沒有其他短信記錄,估計是被薛度云清理掉了。
我刪了這條短信,把手機放回原處,縮回被窩里。
即便將被子裹得密不透風,卻依然覺得周身涼透徹骨,牙齒打顫的聲音都那麼清晰。
到底真相是什麼?
難道南溪還沒有死嗎?可是怎麼可能,明明當時新聞媒體都大肆報道了。而且如果南溪沒有死,薛度云又怎麼會痛苦這麼多年?又怎麼會一直處心積慮要為南溪報仇?
可死了又怎麼解釋這條短信?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鬼嗎?
我怎麼想也想不出頭緒來。
如果南溪真的沒有死,而且他們之間還保持著聯系的話,那我又算什麼呢?
薛度云睡夢中伸手摟住我,疲憊的睡顏略顯無辜,讓人很心疼。
這一次我決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靜觀事態的發展。
之前有很多次在我看來不得了的事情,到最后都證明只是一場誤會。
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樣不分青紅皂白,我也不希望我和他的婚姻就跟個紙人似的,別人經過帶起的風都能輕易吹倒。
出院的時候,薛度云脫下病服,換上自己的白襯衣,老揚開車把我們送回了別墅。
別墅的門竟是開著的?
這個點兒許亞非應該在上班,難道是他忘記關門了?
我跨進門,一眼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手中提的東西啪的掉落在地。
沙發上的女人抬起頭,朝我這邊看過來。
不,她其實望著的是跟在我身后進來的男人。
她漂亮,優雅,嫵媚,比報紙上的她還要好看很多。她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男人身上時,笑容綻放,眉梢眼角都透著萬般風情。
她真的還活著?這對我來說是一個惡夢,可對薛度云來說……
我傻愣愣地扭頭,看向身后的男人。
他并未看我,視線鎖住南溪,穩步朝她走去。
此刻他的眼睛里看不見別的,只有她,全是她。
“度云。”
看著他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心都碎了,喚了他一聲,可他完全充耳不聞。
南溪從沙發里站了起來,張開雙臂朝他奔了過去,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南溪主動去吻他,他不但沒有拒絕,還深深地回應了她。
他們吻得那麼瘋狂,就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完全沒人在意我的感受。
而這一幕卻像刀一樣刺著我的心,我一步一步蒼涼地走近他們,已是淚流滿面。
一個吻好不容易結束,南溪趴在薛度云的胸口,高傲又得意地看著我。
“你怎麼還在這里?你要是還要臉的話現在就應該默默消失,度云愛的人是我。”
我不理會她,只是看著薛度云。哪怕是要跟我離婚,趕我走,我也要聽他親口說。
薛度云望著我,往日里的柔情已經全然不在,此刻神情漠然好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我愛的是南溪,一直都是。”
往日的所有柔情蜜意瞬間就變成了最殘忍的傷害,我的心痛得四分五裂,頓時痛哭出聲。
直到感覺臉上癢癢的,我才睜開了眼,薛度云正輕輕地吻著我的臉頰。
“做了什麼不好的夢?哭得這麼傷心?”他一邊吻去我的眼淚一邊柔聲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