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亞非說,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因為想也不會改變,所以不要想,當下這一刻好好玩。
我也真的暫時放下了,好像所有的壞情緒都在游戲里得到了發泄,越玩越開心,玩了一個通宵也沒覺得累。
游戲廳里的人慢慢空了,最后只剩下了我和許亞非兩個人。
我一側頭,許亞非不知什麼時候拿出手機來瞄準了我。
“別拍我。”我擋著臉,只露了兩只眼睛,拒絕入鏡。
他滿意地看著手機里的照片,笑著說,“難得看你笑得這麼開心,想保留下來。”
我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間,已經是早上七點,游戲廳里的人又慢慢多了起來。
我無意間扭頭,視線突然定住。
正走進來的那個人嘴里叼著煙,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我身上,露了一絲痞笑。
竟是江楓。
他朝一側挪了下下巴,我懂了他的意思。
“我去一下洗手間。”我對許亞非說。
許亞非點頭,“嗯,等你回來,我們就走了。”
我跟著前面的身影走出游戲廳,來到洗手間外的走道上。
江楓吐了口煙圈朝我笑。
“還有心情玩游戲,興致很高啊。”
“你又想干嘛?”我瞪著他。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想不想知道那個女孩兒失蹤的這一天在哪兒?”
第119章 幫你就是幫我自己
失蹤了一天的女孩兒,我當然知道他所說的是誰。
江楓嘴角叼著煙,慢條斯理地從衣服里拿出一包東西來遞給我。
“看看。”
我狐疑地接過,里面是一疊照片。
看到第一張的時候,我就愣了。
照片上南北正坐上一輛車,而這輛車我刻意記過車牌,正是那天跟蹤我的那一輛。
也就是說,她上的是薛伯榮的車。
我心跳加快,迫不及待地看下一張,下下張,是南北下車的照片。
我回想起那天薛伯榮最后發過來的那條短信,「放心,離你離開的日子不遠了」,再想起這些天南北的種種行為,頓時不寒而栗。
“你怎麼弄到這些照片的?”我表面平靜,其實內心已經洶涌。
江楓靠著欄桿,歪著腦袋笑,“這不難,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為什麼要幫我?”我問。
江楓把嘴里的煙拿下,突然語氣正經了不少。
“幫你就是幫我自己。”
這話我當然不懂,心里還是寫滿了疑問。
過了一會兒,江楓又說。
“我聽說薛離的案子就要開庭了,答應我的事,相信薛度云應該不會忘記吧?”
當時答應他不過是緩兵之計,薛度云說過,要同時撈他弟弟出來,根本不可能。
我盯著他,沒說話。
他是一個危險的人,而且他似乎對我和薛度云的動靜了如指掌,真的細思極恐。
見我不說話,他突然低頭,湊近我,朝我吐了一口煙。
我本能地退了兩步,還是被嗆得咳嗽了兩聲,一邊拿手煽一邊惱怒地瞪著他。
他卻是笑得極為開心,笑起來兩排牙齒白而整齊。
“你不會連個小女孩都斗不過吧?傻丫頭,你怎麼還是這麼傻?光長個不長腦?”
一連兩個傻字頓時讓我血氣上涌,以至于我當日都沒聽出他這話里的更多信息。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他又接著說。
“聽老呂說你最近練車很勤快,進步很大。所以,那個詞怎麼說的來著,勤能補拙,看來是真的。”
這話還是在罵我笨。
等我回過神來,他已經拿回了我手里的照片,笑著轉身離開。
“沈瑜。”身后響起許亞非的聲音。
我回過頭,許亞非正望著江楓的背影,“你認識?”
我搖頭,隨口答,“不認識,搞推銷的。”
許亞非收回視線,似乎并未懷疑。
“那我們走吧。”
我們離開游戲廳,隨便找了一家店吃早餐。
想起先前江楓給我看的那些照片,我的心里就亂得很。
“在想什麼?”許亞非似乎發現了我的心不在焉。
我收回思緒,扯開話題。
“那個飛石寨跟云天國際有關系嗎?”
許亞非放下筷子,拿紙巾擦了一下嘴,喝了口水,才說,“飛石寨跟云天國際有關系,也沒關系。”
“怎麼說?”我對這樣的說法感到好奇。
許亞非往后一靠,摸出煙盒來點了一支煙。
“飛石寨是舅舅的,當初飛石寨所在的地理位置是舅舅的采石廠,不過后來那里已經不再具備開采的價值,不過倒是因為長年開采,形成了非常奇特的地理環境,所以舅舅就在那里建了飛石寨。當然,如今的飛石寨大多是人工的痕跡。”
原來飛石寨是薛伯榮的,難怪他們沒叫薛度云老板,而是叫他大少爺。
那麼南北會出現在飛石寨,再聯想江楓給我看的那些照片,就不是一種巧合了。
我陷入沉思時,許亞非拿出了關了一夜機的兩部手機,放在桌上。
我過了免打擾的一夜,然而這一夜薛度云那邊是個什麼樣的狀況,我完全不知道。
他把南北帶回家了嗎?他有繼續打我電話嗎?他有擔心我嗎?如擔心南北那樣擔心一夜?
許亞非盯著手機,笑著說,“我猜我們的手機一開起來就會爆炸。”
他先拿起他自己的手機開起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