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不晚。”
開了一段,他突然伸手撈過我的脖子,一個柔軟的吻落在了我的額頭上。
我的臉騰地一紅,他一勾唇,看我的眼神特別柔軟。
我窘迫地指著前面,“快看路。”
他這才松開我,扶著方向盤,唇角的笑容卻一直都沒有散。
這樣的他與昨天晚上跟我爭吵時的樣子很不相同。就像是風雨過后掛在天邊的一道彩虹,柔和和溫暖。
“你昨天跟我吵架好認真。”他突然說。
我看他一眼,他在笑。
我想起他昨天晚上離開以后,發來的短信,“演技不錯。”
我給他回的是,「彼此彼此」。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我說,“其實我們都有真情代入,都借著昨天那場大吵吐出了心聲,是嗎?”
薛度云看我一眼,“你是?”
我誠實點頭,“是,每次你關心南北的時候,我的醋壇子就翻了。”
薛度云抿了一絲淺笑,說,“那說明你真的愛上我了。”
“那你呢?”
脫口問完,我有些后悔,怕這個問題讓彼此尷尬,也怕得到不好的答案,于是又補上一句。
“跟我在一起真的覺得很累?”
“活著本身就是一件累人的事,男人的責任就是讓自己的女人不要那麼累。”
他答得很巧妙,似乎等于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你覺得累嗎?”他反過來問我。
我看著窗外的倒退的街景,想了想說,“活著本身就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只要有人愿意作陪,就無所畏懼。”
薛度云挑眉看向我,他大概沒想到我也會借他的話來回答他。
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男人是理性的,而女人更多的時候是感性。
然后他笑了,緊緊握著我的手。
“我愿意。”
突如其來的三個字讓我的心跳陡然加速,他握住我的那股力量傳遞著一種安穩。
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我不能要求他完美得像神。他是人,會有缺點,有脾氣。
“薛度云,你什麼都愿意跟我說,是我最有安全感的時候。”
這話我昨天晚上在車上說過,而這一刻我重復得依然很認真。
他盯著前方,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問,“老婆,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我一愣。
“大半年了吧?”他自問自答。
我嗯了一聲。
他笑著說,“都大半年了,你還連名帶姓地叫我?顯得特別生分,你不覺得?”
原來他說的是這個。
“那叫你什麼?”
“自己想。”他把問題重新拋給我。
我想了想,一本正經地看著他。
“云哥?度云哥?云哥哥?肉麻不?”
他突然爽朗大笑,說,“肉麻不怕,要的就是肉麻。”
我翻了個白眼,其實心里暖烘烘的。
他戳了一下我的腰,我癢得一躲。
“來,再叫一聲云哥哥,我喜歡聽。”
“不要。”
“叫一個,乖。”
“不叫。”
“那要不要你叫了我們再走?”
我知道他又打算把車停在道上來威脅我,我一下子就緊張了。
“遵守交通規則。”
“叫不叫?”他微笑地繼續威脅我。
我急紅了臉,幾個字在喉嚨里滾了幾圈兒。
“度云,叫你度云好了。”我小聲說。
他唇角的笑弧放大,嘆了一聲,“好吧,勉強算你過關,不過,有你叫哥哥的時候。”
我仿佛明白了他這意味深長的話,臉頰頓時發燙。
到了駕校,我上了教練車,薛度云站在場地邊上,抽著煙。
等我轉了一圈兒回來,卻發現他的身邊多了一個人,竟是江楓。
第122章 你這技術有點兒間隙性抽風啊
今天江楓竟然也來駕校了。
這應該是薛度云第一次在駕校遇到他。
這會兒兩個人并肩站著,嘴唇在動,像是在交談。
與江楓挾持我逼薛度云簽下不平等條約的那天相比,這會兒兩個人看起來倒還平和。
由于出神,我接連出錯。
車子要麼突然沖出去,要麼驟停,我已經緊張到分不清油門和剎車了。
“停。”
呂教練一聲令下,我就來了個急剎車。
車子停在了場地中央,我做好挨罵準備,心虛地看向坐在一邊的呂教練。
他的手緊緊地抓著拉環,臉皮抽了抽。
“沈瑜,你這技術有點兒間隙性抽風啊。”
沒發飆,卻有點兒發飆的前兆。
我趕緊道歉,“對不起,呂教練,我昨天沒休息好,所以今天狀態不太好。”
呂教練朝車窗外看了一眼。這時薛度云和江楓兩個人已經停止了談話,正看著我們的方向,也許是被我牛叉的車技深深地吸引了。
江楓抄著手,在笑。
“既然沒休息好,那今天就到這里吧,回去好好調整一下,明天再來,這開車可不比別的東西,馬虎不得啊。”呂教練語重心長地說。
我連連道謝,下了車朝他們走去。
“傻丫頭,今天發揮失常啊!”江楓笑得很慵懶。
搞得我跟他很熟似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瞪他一眼,沒理他。
薛度云丟了煙蒂皮鞋一碾,挑眉看著我。
“之前不是開得挺好的嗎?今天怎麼這麼緊張?”
我說,“昨天沒休息好,教練說今天就練到這兒了,可以回去了。”
薛度云點頭,“好。”
我不想多呆,我覺得江楓一開口就很危險。
上車時,江楓還站在原地,看著我們的方向。
大概看到我正看過去,他竟然還朝我揮了揮手。
車子很快開走,我沒問薛度云跟江楓談了些什麼,他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