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不敢相信,回想起來有點兒后怕。
“可我當時就在你旁邊,我怎麼什麼也不知道?而且,那個魯三兒看起來也是個賭桌上的老手,你就不怕被他發現?”
提到魯三兒,薛度云的臉色陰了下來。
“你不是離我最近?你發現了嗎?至于那個魯三兒,他贏了那麼多把,早已經得意忘形,他又怎麼會想到自己會輸呢?”
這樣說來,薛度云先前那幾把都是故意輸掉的,只是為了讓魯三兒輕敵而放松警惕。
薛度云將煙頭丟出窗外,冷哼了一聲,“魯三兒的手段也并不磊落,我不過是禮尚往來。”
我一直沒問那個U盤里裝的什麼。但我至少知道那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才值得他賭上他一手打拼起來的云天國際。
“我餓了。”
他突然風馬牛不相及地來了一句,回頭問我,“你吃了嗎?”
我做賊心虛不敢看他的眼睛,搖頭,“沒有。”
“那正好,吃完飯再回去。”他說。
先前跟江楓一起吃飯,我確實沒怎麼吃,擔心著薛度云也吃不下,這會兒倒真是有點兒餓了。
“你下次去哪里能不能告訴我?我會擔心。”
吃飯的時候,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盤子,忍不住小聲抱怨。
雖然薛度云從頭到尾談及那場賭都很輕松。但我知道,那一場賭形同賭命,稍有不慎,輸掉的不僅僅是物質,事業,前程,還有一個男人的一身榮耀和傲骨。
薛度云夾住一塊排骨頓了幾秒,放進我的碗里后,望著我說。
“對不起,當時我沒來得及跟你說。而且我覺得說了會更讓你擔心,我不想讓你擔心。”
“萬一你輸得一無所有了,你打算怎麼告訴我?”我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他抿起一絲笑,“我不覺得難以開口,而且我認為你會更加歡迎那樣的我,你不是一直覺得跟我有距離感嗎?”
這是事實,可我當然沒想讓他失去一切來拉近彼此的距離。
吃完飯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下車后,他突然從后備箱里面擰了一個東西扔在地上。
那東西會動,我嚇得往后退了一步才看清,原來是一只貓。
這只貓毛色跟丑丑相似,我一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
薛度云彎下修長的身軀把貓抱了起來,撫摸著小貓的毛,安撫它身處陌生環境所表現出的狂躁。
我有些呆呆地看著他,覺得他抱貓那個小心翼翼的姿勢如抱著一個嬰兒。男人對小動物所體現出的溫柔很能打動人。
“它剛來,對環境不熟悉,有點膽小,不過感情是慢慢培養起來的。”
可是我覺得我一時半會兒無法和它親近起來。
我突然在想,貓或者就跟人一樣,就算原來的不在了,也不是隨便一個就可以替補的。
但他的這一番心意我還是很感動的,至少他記得我失去過一只貓。
薛度云抱著貓往里走,又突然想起似地說,“對了,它還沒有名字,你給它起個名字吧?”
一提到名字,我就又想起丑丑。當時給丑丑取名字的時候,并不是因為它有多丑,而是覺得這個名字好叫。
而一只相似的貓,我卻不能同樣叫它丑丑,因為它始終不是丑丑。
薛度云把它一放地上,它就連滾了好幾圈兒,離我們遠遠地,一雙眼睛怯怯地瞧著我們。
我覺得有趣,笑著說,“它喜歡打滾,不如就叫滾滾吧。”
薛度云回頭看著我,眸子微瞇,邁開修長的大腿緩步向我走來。
他摟過我的腰,拉近彼此的距離,低頭輕輕吻了一下我的唇,聲音來得低沉而磁性。
“喜歡打滾就叫滾滾,按你這個邏輯,喜歡吃東西是不是叫吃吃?喜歡接吻就叫吻吻?那麼喜歡做-愛,叫什麼?”
他問得還挺認真的,我也很想認真回答這個問題。可是忍了兩下沒忍住,我終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叫流-氓。”我都快笑岔氣了。
薛度云眼神一怔,我卻笑得收不住。不過很快牽開了唇角。
“這是你賜給老公的新名字?起得非常貼切,老公現在就告訴你什麼叫人如其名。”
我們在沙發上糾-纏了好一會兒,他才終于氣喘吁吁地放過了我。
那只貓一直蹲在角落里看著我們,瞧著它那無辜的小眼神,我已經自動腦補了它的臺詞。
“一來就給我撒狗糧,真的好嗎?不過,你們是不是投錯了食物,我不吃狗糧的好嘛。”
把滾滾安頓在丑丑原來的窩里,我們才上了樓。
薛度云進浴室去洗澡,我又換了一套干凈的床單被套。
換好之后,我突然看到放在小沙發上的西裝外套。
想起那個U盤,我心中有股強烈的沖動,特別想找出來看看那里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看向浴室門口,男人的好身材被浴室的暖光映在門上,水聲還在繼續。
幾番掙扎,我正準備下床的時候,水聲一停,浴室門突然開了。
我坐在床邊僵住,薛度云一絲不掛地就出來了,壁壘般的胸膛上還掛著水珠。
這畫面簡直辣眼睛。
我紅著臉低下頭,起身越過他朝浴室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