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意洗過澡換了一套小香風的冬裙加小西裝外套,化了淡妝。
生過孩子以后,由于我非常注重產后修復。所以我的身材恢復得很快,甚至比以前更加有型一些。
有很多客戶看到我的時候都說我不像是一個生過兩個孩子的女人。
此刻我的心情竟像是要去赴一場與情人的約會,心情極為忐忑。
準備了半天,我才拿著包從房間里走出來。
薛度云站在陽臺上抽煙,我對著他的背影說,“好了,可以走了。”
他回過頭來,看著我微微一愣。
他掐了煙向我走來,目光中透著一種欣賞。
“美!”
我捏著包,沒有說話。
出門時我穿了一雙足有十厘米高的高跟鞋。
這麼高的鞋子以前我從沒穿過。
穿上高跟鞋站在身材高大挺拔的薛度云面前,我可以不用太過仰視他。而且莊夫人在U盤里有一堂課說過,高跟鞋讓女人走路自然而然地抬頭挺匈,氣質自然就出來了。
他把車開到了一家豪華的五星級大飯店。
服務員把我們領到了他早已預定好的包間里。
包間很大很豪華,除了餐桌以外,還有電視,有沙發,甚至還有床。
只開著幾盞小燈,餐桌上點著蠟燭,擺著紅酒,音響里放著舒緩悅耳的音樂。
餐桌兩頭分別擺放著兩個懶人沙發,薛度云先領著我在一頭坐下后,自己才走到對面坐下。
越過閃爍的燭光,我望向對面的薛度云。
他已將外面的西裝脫下,只穿著一件白襯衫,袖子半卷,露出好看的半截手臂。
他習慣性地解開了上面的兩顆扣子,里面結實的匈堂在半開的領口若隱若現。
他拿起紅酒來,打開一瓶,然后放在桌上。
隨著桌子上的傳送帶輕輕滾動,那瓶酒移到了我的面前停下。
我拿下來,倒了一杯。
他又開了一瓶,給自己倒上。
過了一會兒,包房的門被扣響,薛度云拿起遙控器打開門,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了。
將餐車上的食物一一放在餐桌上后,服務員禮貌地說了句請慢用后推著餐車離開。
諾大的餐桌上,菜品隨著傳送帶一直在緩慢地移動。
“先陪我喝一杯吧。”薛度云端起酒杯說。
我看著他,“你……”
他朝我淡淡一笑,“你放心吧,我去醫院檢查過一次,醫生說我的胃恢復得不錯,適當地喝酒沒有關系。”
他依然十分了解我,我還沒說出口,他就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拿起酒杯,杯中的酒液在燭光映照下泛著醉人的光澤。
我朝他舉杯,然后一口氣喝干。
自懷孕以后,我就不曾沾酒,紅酒的味道不算不烈,甜中帶苦,苦中帶澀。
“沈瑜,我知道你暫時不會愿意回南城,對嗎?”薛度云突然問我。
我越過燭光看著他,突然苦澀地笑了笑。
“不是暫時,我都不知道以后會不會有回去的一天。”
薛度云沒有說話,端下一盤牛排,一刀一刀地切著。
他修長的手指拿著刀叉,低著頭認真切牛排的樣子真好看。
切好了之后,他把那份牛排放在傳送帶上。
“先吃點兒東西吧。”他說。
我端下牛排,吃了一口。
不知道為什麼,五星級酒店頂級大廚的手藝,我卻吃不出什麼滋味兒來。
我再次把自己的酒杯倒滿,我朝著薛度云舉杯,故作輕松地說,“祝你一路順風!”
薛度云遙遙舉杯回應,抿了一口酒,而我卻是又將一杯喝干了。
不知道喝了多少之后,我的目光變得迷離起來。
我打量著這豪華的包間,所有的擺設,包括一杯一盤都充滿了金錢的質感。
如今在這種高檔的地方消費,我已經不會覺得浪費和心疼了。
但是我卻覺得這一切奢貴華麗的東西透著一種冷漠無情的距離感,正如我和薛度云如今的狀態。
我覺得頭有些發暈,一只手支起額頭。
盯著那一盤被切得整整齊齊的牛排,不知道為什麼,鼻子突然間狠狠一酸,眼淚就跟開了閘似的。
他曾經對我的好,對我溫情,對我的關心和保護根本不是一盤牛排可以比擬的。
可是好景總是不長,一切都會改變。
現在我成功了,賺了很多的錢,可是再找不回那種快樂。
我將剩下的酒全部倒入酒杯里,一口氣都喝光了。
放下酒杯時,我已經有些醉了。
淚眼模糊中,我看不清坐在對面的薛度云。
隔著閃爍的光線,他遙遠地難以觸及。
人在喝醉酒以后心理會變得更加脆弱,很容易崩潰,也很想在喝醉的時候把平時壓抑的情緒都發泄出來。
我望著那個模糊的影子突然間泣不成聲。
“薛度云,你不該來,我好不容易想好好把你忘記,好不容易堅強起來。你一來,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你知道想要忘記你有多難嗎?我已經那麼那麼努力了,可就是忘不掉。不是說不愛我嗎?不愛我為什麼又要來糾纏我?為什麼不肯放過我?薛度云,你住在我的心里讓我太苦了。”
我胡亂地說著話,胡亂地抹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