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吸管,不動聲色,實則心里亂作一團。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那個奎四看向我,就連董哥也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電話是薛度云打來的。
我強自鎮定地接聽,把聽筒音量調低。
“老婆,我想你!”
電話那端傳來薛度云醇厚磁性的嗓音。
我捏緊手機,望著云天國際的大樓,手心已全是汗。
“我也想你,回來陪我跨年,好不好?”
薛度云沉默幾秒說,“老婆,對不起,今晚有很重要的事,不能陪你跨年了。”
兩個男人沒有再說話,安靜的茶餐廳里,只有輕緩的音樂聲和我講電話的聲音。
我頗帶著怨氣地說,“大年三十,公司應該早就放假了,你有那麼忙嗎?”
薛度云語聲帶笑地安慰我。
“乖,等我處理了手頭上的事,我一定來青港陪你和孩子,現在打開視頻,我想看看孩子。”
我用余光看了對面那兩個男人一眼,說,“他們睡了。”
“哦,那下次吧,我這會兒有點兒事,先掛了。”
我急忙說,“注意安全。”
話音剛落下,電話里傳來了嘟嘟的掛斷聲音。
大概五分鐘后,薛度云從云天國際的大門出來了,跟在他身邊的人是老楊。
“出來了。”
那個叫奎四的低聲提醒董哥。
薛度云和老楊徑直朝著車庫的方向走去。
董哥也起身離開,奎四匆忙地收起桌上的照片和那幾張票。
走過我身邊的時候,幾張票恰巧飄落在了我腳邊。
奎四低頭去撿,目光從我穿著肉色褲襪的腿滑過,頓時露出一臉猥瑣的笑。
“美女,身材不錯。”
“走了。”董哥頭也沒回地催他。
奎四趕緊撿起地上的幾張票,跟了上去。
待他們離開茶餐廳,我才彎下腰,把腰底下踩的那張票給撿了起來。
夢幻游輪跨年狂歡,假面的盛宴,主辦方是奧美百貨。
關于這家公司我知道,幾年前名氣還是很大的。但它一直保持著老一套的經營理念,導致后來被新崛起的百貨公司搶走了很大的市場。
照理說,奧美百貨現在應該處于困難期。可它竟然在大年三十舉辦這麼大的party。
以前我沒創業的時候,很多東西不懂,但如今倒是懂了一些。
他這麼做,多半是為了籠絡人際關系,拉贊助投資。
我緊接著給薛度云打電話,可是他電話卻一直無法接通了。
又看了眼手上的票,我當即作下了決定。
收好票,我去了一趟百貨公司,買了一條修身的純黑色及膝長裙,一件白裘的披肩,一雙水晶鞋。
又去南城最頂級的造型屋里做了頭發,化了個濃艷的妝。
倒飭好自己,我站在鏡子前,此刻鏡子里的自己真的連自己都認不出了。
眼看天黑了,我打了個車來到海邊。
出租車停下,我透過車窗望著那艘燈火輝煌的游輪,有音樂聲從游輪上傳出來。
“小姐,您還要去哪兒嗎?”司機見我不下車,就問我。
我從包里拿出三百塊錢遞給他說,“我等會兒再下車。”
司機拿到錢,爽快說「好」。
海岸邊,陸陸續續來了很多的名車,越來越多的人上了游輪。
不一會兒,那輛熟悉的邁巴赫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停下車,薛度云和老楊從車上走了下來。
薛度云穿著一身中長的灰色大衣,扣子沒扣,下車后點起一支煙,舉手投足都散發著獨有的男性魅力。
隨后他和老楊快步走上了游輪。
沒一會兒,我看到了今天在茶餐廳里見到的那兩個男人董哥和奎四,他們身邊還跟著幾個人。
他們比薛度云后一步上了游輪。
燈光華麗的游輪上,看似一派詳和。
然而我卻覺得暗夜籠罩下的氣氛莫名詭異,似乎隱隱流動著陰謀和血腥的異味兒。
我下了出租車,朝著游輪走去。
將票遞給入口處的人,男人恭敬地說了一聲「歡迎您」,指著放著的一箱面具。
“小姐,選一個您喜歡的面具吧。”
我掃了一眼,隨手取了一個紫色的面具。
這面具像是很多的紫色碎石鑲成的,金光閃閃,上面插著幾支紫色的羽毛,看起來很具夢幻色彩。
戴上面具,我拿著包,抬頭挺胸地走進了船艙的大廳。
這會兒舞會已經開始了,音響播放著舞曲,一對對在跳著舞。
燈光偏暗,只有五彩燈光在隨著音樂的節奏閃爍。周圍不少人拿著酒杯在三三兩兩地寒喧。
大概因為我是一個人,有許多男人都在有意無意地瞄我。
我環視一圈兒,很快捕捉到了薛度云的身影。
他沒戴面具,安靜地坐在大廳左側角落的沙發里,捏著酒杯盯著舞池,像是有什麼心事。
再一轉眼,董哥和奎四也進入了我的視線。
他們坐在大廳的右邊,離薛度云的位置較遠,這令我暫時放下心來。
當我準備朝薛度云走去的時候,一個男人突然朝我走來。
“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我一扭頭,看到的是一張白色幽靈面具。
我怕引起什麼麻煩,勉強笑了笑。
“當然可以,不過我跳得不太好。”
“小姐,你謙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