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每天都回來得挺晚的,基本回來她都睡著了,我都不知道她每天都是哭著入睡的。”
伍小童的眼睛里也閃著淚光,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我也是做母親的,當然明白她此刻的感受。
她坐在床邊,輕輕拍著丫丫,緩緩地說,“以前于倩姐經常來看我,阿離他,也來看過孩子兩次,給了我一些錢,但是他對我始終冷冷的。我知道,他不愛我,給錢大概是因為心疼孩子吧,畢竟是他的骨肉。”
薛離應該是在意孩子的,這一點不用置疑。否則那天在天橋下,他不會奮不顧身地伸手去接。
“后來阿離的媽媽來找我了,警告我不要再打他兒子的主意,不要再試圖用孩子來挽回阿離的心。否則她會讓我永遠也見不到孩子。”
溫碧如說這些話時的那張嘴臉我是可以想像的,尖酸,刻薄,不可一世。
她慢慢地講,我靜靜地聽。
“我真的怕她哪天抱走了丫丫,再也不讓我見,我只好搬家,換工作,徹底離開他們的視線。這房子一個月只要80塊,是我可以承受的范圍。我重新找了一個幼兒園的工作,白天可以帶著丫丫去上班,就在這附近不遠。但是工資不高,每個月開支下來剩得也不多。我想著她以后上學要錢,光是幼兒園的那點兒工資根本不夠,我是無意間看到俱樂部招臺球寶貝的,我看中它上班時間是晚上,與白天上班不沖突,一個晚上一百塊錢,付十塊錢給大姐幫我看孩子,還剩90塊,這樣我慢慢就可以存一點錢了。”
講述完這一切,伍小童已是淚光盈盈。
可她拍著丫丫時的手勢依然有著一種母性的溫柔,就像是呵護著她的全世界。
為母則剛!我知道,她一定還有很多委屈沒有說,就比如今天晚上這種情況。如果不是我恰好撞見,又會是個什麼結果?
正在這時,門突然被大力地叩響。
“開,開門!”
一個男人醉薰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第209章 男人喝醉了以后是沒有理智的
伍小童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把屋里唯一的桌子推過去,抵住了門。
她回過頭來,臉上慘白地對我們說,“沒事的,你們不要緊張,他一定是走錯了門,敲上一會兒,見沒人開門,就會離開的。”
其實我們不緊張,緊張的是她自己。
而且我絕不相信外面的醉漢是走錯了門。她剛才反應極快,推桌子過去完全是一種條件反射。所以這種半夜被騷擾的狀況絕不是一次兩次。
敲門聲越來越粗魯,一直不見開門,醉酒的男人吐詞不清地說話。
“知道你在里面,剛還聽見說話的聲音呢,難道帶了男人回來?開門。”
又敲了一會兒,男人湊到門板上,聲音小了些,像是故意壓低的。
“一百塊錢一次,干不干?外面的老婦女都只要50.”
伍小童似是受不了他這種侮辱性的話語,雙手捂住耳朵,膝蓋一彎,蹲了下去。
我看向那冬,“那冬,把門打開。”
那冬點頭走過去,伍小童聞言立刻站起來,拉住那冬。
“不要,他會走的,沈瑜姐,你相信我,他不會一直在門口呆著的,他一定會走的。”
我站起來,看著伍小童問。
“小童,你跟我說實話,這人是不是常來?他有沒有欺負過你?”
伍小童咬著嘴皮子,搖搖頭。
“沒,晚上一回家我就會把門鎖得死死地,他敲上一陣,見我實在不開門,就會走的。”
我安慰地拍拍伍小童的手,“放心,沒事兒。”
我遞給那冬一個眼神,那冬意會,拖開那擋門的桌子,把門打開了來。
趴在門上的醉漢應該是沒料到門會突然打開,身子往前一栽,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醉漢穿著弓字背心,褲角半卷,以及一雙鞋底都被磨歪了的拖鞋,摔下去時,腳上的鞋還掉了一只。
他搞不清狀況,頂著滿面通紅的臉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我才發現他那條沾了白石灰的褲子連拉鏈都沒關。
他瞇著眼睛打量著我們,呵呵傻笑,笑得很猥-瑣。
“終于肯開門了,這價你滿意了吧?”
他伸手就要過來摸我的臉,應該是迷迷糊糊把我當成了伍小童,
手還沒有挨到,那冬就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他被打得臉側向一邊,好一會兒,他摸著半邊臉轉過頭來,他火了。
“他媽你敢打老子?看老子不把你收拾得叫爹爹。”
他撈著袖子,作出很兇的架勢。
“大哥,你看,嫂子又來找你來了。”
站一邊的伍小童大著膽子試圖阻止。
醉漢不上當,笑道,“少唬人,這兩天岳丈大壽,她帶著孩子回老家了。”
他還沒走近,就又被那冬給打趴下了。
別說他喝醉了,就是他清醒著,他也不是那冬的對手。
這一次,那冬沒給他再爬起來逼逼的機會,直接打得他叫喚求饒。
“別,別打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動靜鬧得太大,不僅引來了人圍觀議論,床上的丫丫也被吵醒了。
伍小童忙去把孩子抱起來哄。
我當即作下決定,一錘定音地說,“小童,你帶著丫丫跟我走,這里不能再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