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男人很快揪住了黎落的頭發。
“要不是趙老七,我哥也不會走上那條路,我爸也不會氣得一病不起,我們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像他這樣的害人精,就該斷子絕孫。”
黎落揮出去的拳頭在聽到他這一番話的時候生生地收了力道。然而男人踢過去的腳卻是又準又狠地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黎落退后兩步,背靠著墻,緩緩地滑落在地,腹部的疼前越來越強烈。
男人準備再次上前的時候,肩頭突地落下一棒子。
突如其來的棍子令他們沒有防備,幾乎個個都挨了一棍。
卓凡一邊用棍子將他們攆開,一邊不時看向黎落,腥紅的眼睛寫滿心疼和焦急。
“你沒事吧?”
“喲,看這樣子趙老大頭上泛綠了啊,哈哈哈!”剛才挨了一棍子的男人笑開了。
卓凡捏著棍子,盯著他們冷笑。
“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孕婦,也真是夠本事的。”
突地,遠處射來車燈的光亮。
“哥,有人來了。”有人提醒那個男人。
他斂了斂神色,朝遠處望了一眼,再回頭看了眼此刻臉色煞白的黎落以及她身下的血跡,想著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也保不住,說了聲撤,他們便一溜煙兒地跑。
陌生的小車路過,又漸遠。
卓凡丟了棍子,抱起黎落就朝醫院奔去。
黎落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臉色蒼白如紙,汗水打濕了頭發。可是她愣是使勁兒咬著牙,沒有哼出一聲。
手術室外漫長的等待,卓凡覺得像是等了一個世紀。
他一拳一拳砸在堅硬的墻壁上,悔恨自己為什麼要提前離開?為什麼不能等她一起?為什麼要由著她懷孕還那麼勞累?
幸好,黎落有驚無險地生下了兒子。
當她被推出手術室,卓凡撲過去握著她的手,望著她虛弱蒼白的臉眼淚掉了下來。
直到她被推進病房,他都一直緊緊握著,沒有松開。
“落落,在你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我真的怕那一刻就是永別,真的,我從來都沒有那麼怕過。所以我跟老天爺發過誓了,我不貪心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可以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
黎落望著他,沒有說話的力氣,可眼睛還是濕潤了。
其實她躺在手術臺上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疼得快要死掉了,心底很絕望。腦海里一直盤旋的只有四個字-斷子絕孫,她真的很怕這四個字得到應驗。
卓凡要在病房里照顧她,可很多時候會顯得很不方便,卓凡猜到了她的心思,便給她請了特護。
他給她喂著湯,含笑說,“其實在我面前你不必有太多顧慮,仔細想想,那時候我們都談婚論嫁了。雖然還沒有辦婚禮,但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老婆。”
坐月子那一個月,他要照顧她,又要照顧孩子。做飯洗衣服,給孩子沖奶粉,洗澡,哄孩子睡覺。所有的活全部包攬。
黎落很多時候比較逞強,搶著去做,不愿意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好。卓凡勸他她也很固執,他就只能強硬的把她拉回床上。
“我雖然不懂,但是我也知道女人坐月子是很關鍵的,有了好身體,才能好好地照顧孩子,別忘了,現在你不是一個人。”
小九來看過一次,不過他也是放下東西,沒呆多久就走了。對于卓凡的存在也沒有多說什麼。
黎落給孩子取名叫趙杰。
她身體差,產后沒什麼奶水,所以都是給孩子喂奶粉。
條件有限,為了照顧他們母子,也方便半夜起來給孩子沖奶粉,卓凡跟他們睡在一張床上,不過中間隔著孩子。
即便是黎落已經滿月,他也不讓她碰冷水,依然堅持像月子里一樣照顧她,不讓孩子打擾他的睡眠。
轉眼間,孩子滿兩個月,這兩個月他的辛苦黎落都看在眼里。
“其實你沒有必要做這麼多,現在我和孩子很好,你可以回去了,你還有家人,朋友,你該有你自己的生活。”
正在廚房做飯的卓凡沒有回頭,拿著勺子緩慢地攪動著鍋里的湯,那是他給黎落燉的雞湯。
他知道她總有一天會趕他走,這兩個月并沒有讓他們的關系變得不同,他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他想耍賴了,他不想走。
孩子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一直大哭大鬧,黎落哄也哄不好,只有在卓凡的懷里他才消停了些,像是在用哭聲挽留他。
其實孩子雖小,但是很聰明,相信這兩個月卓凡對他的照顧,他是能感受到溫暖和愛的。
面對孩子,黎落很無奈,卓凡最終也沒走。
孩子三四個月的時候,已經到了冬天,黎落堅持要出攤兒,她得養活自己和孩子,不能依賴卓凡。
卓凡勸不住她,便只好為她做好后勤,幫她照顧孩子,做飯做家務。
在院子里的鄰居們看來,他就是一個吃軟飯的男人。但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只要能照顧好她和孩子就夠了。
寒假的時候,趙敬回來了。
一開始,她對卓凡的存在似乎不能理解。除了逗孩子以外,她的話很少,后來她去看過趙雷,回來態度才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