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倩站在他身后,望著他坐在床邊,微低著頭認真涂抹的背影說,“大半夜的驚動你,讓你跑這麼遠,不好意思。”
許亞非把藥膏放回藥箱,直起身子回過頭來,對她微笑。
“救人的事,不分白天黑夜。”
簡單的對話,卻顯得有些生疏客套。
接著房間里安靜一片,安靜到有一點兒尷尬。
“我去給你泡一杯熱茶。”
于倩說著便轉身去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沉穩的步伐掩飾了多少的兵荒馬亂。
露天的陽臺正對著云湖,是一個觀景的好地方。
云湖谷本就是一個比較原生態的地方,大雨過后,濕潤的空氣清新怡人。
此時云湖四周的彩燈都亮了起來,讓整個波光粼粼的湖面變成了五彩繽紛的顏色。
于倩端著茶過來的時候,在房間里沒看到人,找了一圈兒,才發現許亞非正站在陽臺上,面對著五光十色的云湖夜景。
“相信你也聽說過,云湖有一口泉,泉水甘甜,富含人體所需礦物質,更神奇的是這口泉一年四季都不干涸。這茶就是用那種神奇的泉水泡的,你嘗嘗。”
于倩把茶杯輕輕放在陽臺的一張圓桌上。
站在不遠處的男人轉身,走到圓桌前,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端起了那個茶杯來。
于倩在他對面坐下,帶著幾分期待地望著他。
許亞非喝了一口后放下,舌尖微抿,似在細細品味。
過了一會兒,他笑著說,“確實回味甘甜!不過其實喝茶喝的是一種心境,就好比現在坐在這里,手捧一杯清茶,欣賞著云湖谷的夜景,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就是一種很好的享受。”
他輕緩的語調就像是茶杯里慢慢舒展的茶葉,甘醇的清香緩緩蔓延。
兩個人聊了分別這一年來的一些情況,越聊就越放松,先前的小尷尬早就不在。
時間流逝得很快,許亞非看了一下表,便起身回到屋里。
伍小童的藥袋也剛好輸得差不多了。
他取了針,又量了一下,伍小童的燒已經退了一點。他又開了一些吃的藥留下,交代于倩服用方法。
他說他明天一早有一堂課,得趕回去。
于倩送他出門,見他的車燈在黑夜中越來越小,越來越遠。
以為出國一年,一切都已經釋然了,可是見到他才發現,原來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
薛離哄了半天,丫丫依舊固執地睜著眼睛,不肯入睡。
他沒有辦法,只好給她穿上衣服,把她帶到伍小童所在的房間里。
“亞非哥已經走了嗎?”他問。
于倩點頭,“他已經給小童打過點滴了,藥也開了,待會兒她醒來就可以給她喂藥。”
薛離讓于倩去休息,這里交給她。
丫丫趴在床前,望著虛弱的伍小童,難過地問,“爸爸,媽媽怎麼了?”
薛離摸了一下她的腦袋,“媽媽生病了,不過她很快會好起來的。”
半夜兩點,伍小童醒來了,第一反應是疼,渾身都疼。
睜開眼,出現在她眼前的人竟是丫丫。
她趕緊閉了閉眼,再睜開。
她是在做夢嗎?
“丫丫,你怎麼來了?”
她伸手捧著丫丫的小臉蛋兒,肉嘟嘟的臉蛋上的溫度告訴她這不是夢。
“媽媽,爸爸說你生病了。”丫丫說。
伍小童打量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薛離起身,走了過來。
“你什麼時候把丫丫接來的?”伍小童看著他問。
薛離說,“下午,我去接她放學,把她帶了過來。”
伍小童說不出地感動,“謝謝你。”
薛離大概不喜歡這麼煽情,神情不自然地說,“我去接我女兒,要你謝什麼謝?”
“爸爸,喂媽媽吃藥吧?”
丫丫大概是聽出薛離口氣不對,生怕他兇媽媽,便扯了扯他的袖子,轉移了話題。
丫丫學著伍小童平時哄她吃藥的口氣,哄著她,讓她把藥吃下去。
后來她爬上床,說要跟媽媽睡在一起,伍小童就把她拉進了被窩。
丫丫又纏著說要爸爸也陪她睡,于是薛離只好睡在她的另一邊。
先前她掛念媽媽所以睡不著,這會兒在媽媽的懷里倒是很快睡著了。
而伍小童這會兒卻是清醒得很,因為薛離就在離她很近的位置。
夜,很靜,靜到她甚至能聽見他的呼吸聲,她知道,他也沒有睡著。
他們一家三口還從來沒有這樣躺在一起過,這種感覺讓她既激動又緊張。
過了一會兒,薛離起身出去了。
大概幾分鐘后,他又回來了,徑直走到伍小童這邊床前,掀開她的被子,把她抱了起來。
“干什麼?”
伍小童抓著他胸前的衣服,因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而受到了驚嚇一般。
薛離只丟下兩個字。
“治病。”
他抱著她走出房間,又穿過長長的走廊,最后來到了一個室內的溫泉池旁。
溫泉池霧氣繚繞,使得整個溫泉房都比外面要高好幾度。
薛離把她放在旁邊的躺椅上說。
“這里面我特意讓人加了藥浴配方,對你的感冒有好處。”
他去取來了一套女士泳衣,便伸手來脫她的衣服。
伍小童一下子捂住自己,這完全是她的一種本能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