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心說他可再也不想去跟鴿子套近乎了,“自然不會,既然互相合作,該說的就應該說,像二姑娘方才所說,越避嫌越有嫌,越藏著掖著越生猜忌,如此就不叫合作,叫互相扯后腿,何必呢。”
晏長風笑了笑,這裴二比她想象中要聰明得多,也不知這合作對象選的對還是不對。
說著,兩人走到了晏川行的房間,晏長風隔著門喊了一聲:“爹!你未來女婿給你拜年來了。”
“來這里二公子不介意吧?”她轉而道,“外面太冷了,找老頭打發時間。”
裴修:“不會,求之不得。”
晏川行昨夜守夜,白天不想見客,就謊稱染了風寒回來睡大覺,一聽女婿來了,立刻精神百倍地起身,“這女婿還怪孝順的,快進來吧。”
一推門進去,晏長風便說:“爹,你猜我今日看見誰了,章如煙。”
“誰?”晏川行意外,“她都混到德慶侯府了?”
一說裴修也記起來,“我說那姑娘那樣眼熟,她不是被土匪劫走過,怎麼會成了秦王側妃?”
他記得,前世是沒有這樣一個側妃的。
第51章 抄襲
晏長風聯想到了錦繡莊,秦王納一個商賈人家的側妃,必定是有利可圖的,就如同裴家一心要與晏家聯姻。
但一個錦繡莊顯然沒有這樣大的吸引力,想必還有更大的利益。
“章家在北都有什麼門路嗎?”裴修問。
晏川行說:“章家極擅長鉆營,或許沒有直接的硬門路,但路子很廣,保不齊就有能間接搭上貴人的橋。”
晏長風:“什麼橋都要有利益可言,北都的官場或是貴人不是蠅頭小利就能搭上的,章銘順涉及的生意不少,但說能賺大錢的沒有,能讓秦王娶一個被匪徒劫過的姑娘的生意就更沒有了,除非是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賣。”
說到這里她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來北都我與她一同乘船,出發時間最多相差半日,但她卻比我晚到泰安州有兩日,證明她的船一定極重,若說全是金銀首飾那不現實,除非她把家里庫房搬空了。”
晏川行聽完一拍桌子,“八成是私鹽!”
“何以見得?”晏長風皺眉,“章銘順這是不要命了?”
“章銘順勾搭各地官府一向無所不用其極,大概去年的時候,我曾經發現他家的貨船常常夾帶私貨北上,章家在北邊就只有幾家酒樓,他的其它買賣擠不進北地市場,這樣頻繁出貨船很不正常,那時候我就懷疑可能是私鹽,但沒有證據。”晏川行思索著說,“不過他能攀交上秦王也是厲害,這中間肯定還有跳板。”
晏長風輕笑,“我說呢,怎麼忽然把兒子女兒都弄到了北都來,原來是攀上了高枝,對了爹,我記得江南商會今年要改選會長了吧,章銘順眼饞了好幾屆,照這麼個勢頭,他八成能當選,我看您以后得更提防他。”
江南商幫是大周朝的第一大商幫,會長的地位舉足輕重,章銘順要是坐上這個位置,那可就是小人得志,不一定干出什麼缺德勾當。
晏川行一向不逐名利,不然依著他的名望地位早應該坐上會長的位置,他不在意:“咱們不干違法勾當,隨他去。”
“小人難防,晏伯父還是小心些。”裴修忽然開口提醒。
“我知道了。”晏川行感覺得出來,裴家這二小子小心謹慎,也挺會關心人。
“對了,你倆不是來拜年的嗎?”晏川行才想來這回事。
晏長風不給面,“是裴二來拜年,不是我。”
裴修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朝未來岳父躬身拜年,“霽清給伯父拜年,望您安康。”
“你也安康。”晏川行將一個鼓鼓的荷包放在桌上,“拿去,壓壓歲。”
晏長風登時眼紅,“喂,我昨天的荷包為什麼沒有這麼鼓?”
晏川行無情嘲笑閨女,“你拜年的姿勢有人家好看嗎?”
晏長風:“……”
裴修掩嘴笑。
晏長風沒好氣地瞪他。
裴修用眼神求饒,他掌心捧著荷包,遞到她面前,“別氣,紅包是給咱倆人的,也有你的一半。”
晏長風噎住,她狐疑地看向老爹,心說不是吧,老爹他就這樣認可了裴二?
雖然她不得不認了心儀裴二的謊話,但老爹你對女婿也多少有點高要求才好吧!
晏川行斜睨她,“不光拜年姿勢沒人家好看,腦子也沒人家靈光,早知道我就分成兩半,沒收你那一半。”
晏長風想打人。
她看著眼前鼓囊囊的荷包,目測應該是一錠金子,她不想便宜了裴二,可這要怎麼分!
裴修好像猜到她在想什麼,將荷包攏在手心里收回,“荷包我先收著,上元節邀二姑娘出門吃喝游玩,如何?”
這主意不錯,晏長風想,分金子怪難看的,不如一起花了。
上元節是個千呼萬喚的日子,北都不比江南繁華開放,一年里也就那麼幾日熱鬧,而上元節這日又兼具賞燈樂趣,那些五彩繽紛的燈宛如天上星子匯聚,是這天下所能擁有的最龐大繁盛的浪漫,從稚子到皓首,人人都向往。
趁著這熱鬧,晏長風打算在上元節這日讓新鋪子開張。
因著有太子妃的熱心宣傳,天衣坊的名氣很快便在貴女中傳開,自年初二開始便陸續有人登侯府的門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