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這身子骨常喝酒嗎?”晏長風拿眼睛掃他,“喝花酒?”
“咳咳……”裴修掩口輕咳,“我是常去醉紅塵不假,但委實消受不起花酒,最多喝喝花茶。”
“二公子是想說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晏長風半個字都不信,男人這東西,只要不是癱了廢了,去了醉紅塵他就把持不住。
裴修覺得自己可能是解釋不清了,畢竟他去醉紅塵,也就是為了給人留下個不務正業風流浪蕩的印象,現在想把自己摘干凈,怎麼看都很虛偽。
印象不好可以慢慢改觀,虛偽就很難翻身了。
他索性不解釋,笑而不語。
晏長風倒也不關心他染不染淤泥,只是想問一問馮淼的事。
“二公子,有一事我想請教一二。”
裴修意外,甚至有點欣喜,“請教不敢當,二姑娘想問什麼只管開口,我一定知無不言。”
“有勞,”晏長風避開周圍的人,掩口小聲問,“不知二公子可知道醉紅塵里是否會提供一些特殊的服務?”
裴修:“……”
出淤泥而不染的裴二公子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確實一聽就能意會“特殊”二字的玄妙,并且還真的知道。
晏長風挑眉看他,“看起來二公子好像知道?”
裴修嘆氣,他好像真的解釋不清了。
“我確實知道,是有一些特殊癖好的人。”他輕輕嗓子說,“但不知二姑娘又是從哪知道這些的?”
晏長風沒解釋,只追問:“那裴鈺可也好此道?”
裴修倏地一怔,她怎麼會問這個!
第61章 不會委屈你
晏長風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問得操之過急。
裴鈺跟她沒有關系,她怎麼也不該關心裴鈺的私生活。
不過她一向臉皮厚,心里慌面上卻鎮定自如,好像她問這樣的問題是天經地義。
裴修看著她認真請教的樣子,感覺自己應該是想多了。
裴鈺好此道的事二姑娘不太可能知道,她一定是從別的什麼人那里知道了這件事。
他猜測:“二姑娘可是從馮世子那里得知的?”
“二公子料事如神。”晏長風早已想好了說辭,“今日去看我家大姐,得知了一些不堪之事,震驚又氣憤,馮世子常混跡醉紅塵,想來那里面定然不止一人好此道,如果裴鈺也好此道,倒是可以成為把柄。”
裴修要笑不笑地看著她,“二姑娘可是在擔心我不能得到大長公主的肯定,所以努力找尋裴鈺的弱點嗎?”
晏長風:“……”
這人是有多自作多情?
“其實不必二姑娘費神。”裴修正色說,“我雖然不能讓你以世子婦的身份出嫁,但必不會委屈你,不出意外,今年入秋咱們的婚事就該定了。”
晏長風沒顧上想前半句的別扭之處,思緒都被最后半句勾住了。想要讓外祖母定下婚期,首先得做出一些能讓她老人家首肯的事。
在短時間內奪走裴鈺的世子之位顯然不太現實,那就只能是打壓削弱,他會如何做?
裴鈺是宋國公世子,是北大營新一代的統領,想削弱打壓必要政治斗爭。晏長風不擅長這些,所以她從沒考慮過這條路。
她想通過馮淼挖出那些不堪之事,她從大姐的遭遇中猜想,裴鈺一定也好此道,好此道的人,難保手上沒有一些人命官司,出了人命惹了眾怒,任憑什麼樣的身份也難道罪責。
裴修看了她一眼,道:“二姑娘,醉紅塵里確實有暗中提供這種服務,裴鈺也常光顧,但你知道為何它明明不堪,卻依舊會存在嗎?”
晏長風一點就透,這里必定有一條不能碰觸的利益鏈,甚至有可能還牽扯了身份敏感的權貴。
水比想象中深,如果是這樣,還要不要輕易碰的好。
“那麼二公子呢?”晏長風好整以暇地看著裴二,“你知道得這麼清楚,可也……”
“二姑娘高看我了,”裴修無奈說,“我沒有那樣的癖好。”
“如此甚好。”晏長風盯著他的眼睛緩緩靠近,唇線微微上挑,“希望哪天我不要在一些不堪的地方碰到二公子才好。”
裴修被她嘴角勾得心里一顫,這笑不是戲謔,是危險,仿佛真有那麼一天,她會提刀砍了他。
他不知道哪里惹了二姑娘的疑心,他對別人興許會動些真真假假的心眼,但對她從來只有誠心,可她好像從來不信他。
侯府的喜宴到傍晚才散,裴修回到國公府,一進門就被裴延慶叫去了書房。
國公爺的書房,裴修光顧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來必沒有好事情,要麼是挨訓,要麼還是挨訓。
“父親。”裴修喚了一聲,看了眼伏案的國公爺,看起來今日還算平靜,應該不是挨訓。
“嗯。”裴延慶百忙之中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叫你過來只是囑咐你兩句,后日會試,你做好余太傅吩咐你的事就好,不要管不該管的。”
原來是為這個,國公爺應該是怕他替太子做什麼不該做的吧。
“是,父親。”裴修順從道。
“行了,你下去吧。”裴延慶從來不耐煩跟這個兒子多說話。
回到偏院,裴修鉆進了充斥著炭燒味的屋子,坐在炭爐邊烘手,一邊朝八角說,“名單可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