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未必。”柳清儀把秦惠容的話懟了回去,“燕窩皆由我親自查驗,又親自端給梅姨娘,什麼有問題它也沒有,我奉勸你們還是去找別的可能。”
裴鈺斜看她,“你跟他們是一伙的,你憑什麼保證?”
“就憑我是柳清儀。”柳清儀輕蔑地掃視裴鈺,“我,柳清儀,不屑于下墮胎藥,可聽明白了?”
裴鈺被她的眼神扎得渾身膈應,冷哼一聲,“你說沒下藥不好使,得去大理寺評判。”
柳清儀懶得再解釋,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裴鈺,心想這人再惹我一回,我定讓他渾身長膿瘡!
“既然你知道口說無憑,就不要輕易下結論了。”晏長風礙著趙氏的面,沒對裴鈺說臟話,“燕窩已經沒了,雙方各執一詞沒有用,我看不如從別的方向入手,小柳,去廚房查今日早上的吃食,連菜渣子也不要放過。”她又朝趙氏道,“母親,我向您借王嬤嬤做個見證人。”
趙氏此時心里也有些懷疑是二房,可她不能跟兒子似的張口就定罪,得允許人家查找證據以證清白,“你盡管查就是。”
裴鈺:“母親,讓她自己查那指定對她有利,哪有這樣的道理,我看不如直接上報大理寺。”
“世子就別提大理寺了。”晏長風諷刺道,“你跟大理寺是什麼交情,我是知道的,沒有公平可言。”
“你!”裴鈺又想起上次被這女人耍的經歷,恨得牙癢癢。
晏長風勾著嘴角笑,“世子要不放心,盡管跟著去就是,反正我不屑于背后做手腳,坦蕩得很。”
“查就查!”裴鈺道,“你要能查出不是你,就算我冤枉了你!”
“世子爺冤枉了人可要怎麼說呢?”晏長風心里記仇,當著趙氏的面挑釁裴鈺,“道歉還是賠錢?”
道歉跟賠錢都能要裴鈺的命,他立時又捏起了拳頭。
裴修擋在裴鈺面前,不咸不淡地微微一笑,“我媳婦兒每日盡心照顧梅姨娘,卻受了這樣大的冤屈,心里總歸不平,還請大哥不要生氣才好。”
說著道歉的話,分明是站在媳婦兒一邊,幫著她氣人。裴鈺一甩袖子,坐在屋里上座,吩咐身邊的丫頭跟嬤嬤,“你們都跟過去盯著,查,我看能查出什麼來!”
柳清儀與王嬤嬤還有世子屋里的丫頭婆子一起到廚房檢查。今日早飯剛剛吃過,用下來的剩留物還沒來得及收拾干凈,只需檢查有沒有問題即可。
柳清儀先去灶臺邊檢查鍋具碗碟,這些皆已洗干凈,幾乎查不出什麼來,早上吃的粥也沒剩,只有丟棄的菜葉蛋殼……等等。
她在一堆丟棄物里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她上前扒拉著仔細辨別,從中找出了幾根蟹腳尖。
螃蟹是大寒之物,按說廚房不應該送這些食材過來。不過只是吃蟹,也不至于小產。
柳清儀捻起幾根蟹腳尖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眉心微微一皺。
王嬤嬤辨別出是螃蟹,立刻驚道:“怎麼會把螃蟹送了來!”她察言觀色,問,“可是吃了螃蟹的緣故?”
柳清儀不答,仔細扒拉出里面所有的螃蟹殘渣——看樣子應該是被院子里的野貓扒拉過,剩下的東西寥寥無幾。
她極為艱難地收集了小小一撮,包在手帕里,對王嬤嬤道:“是螃蟹的緣故,勞煩嬤嬤去把負責送食材的人叫來。”
王嬤嬤打心眼里不信是二少奶奶所為,比誰都希望柳清儀能找出證據來,聞言不敢怠慢,立刻親自去叫人來。
柳清儀拿著螃蟹渣返回梅姨娘的屋子,朝等候的眾人說:“查到了。”
晏長風立時松了口氣,她就知道柳四姑娘靠得住。
柳清儀先沒說,而是問道梅姨娘的丫頭:“你再仔細同大家說,今日早上你家姨娘吃了什麼。”
丫頭看了看夫人又看了看晏長風,支吾著回道:“吃了蟹粥,還有幾樣小菜。”
“蟹粥?”趙氏吃驚,“螃蟹怎麼會送到這里來?”
昨日國公爺好容易才弄到十幾只蟹,別說梅姨娘了,便是國公爺都沒舍得吃,都留著今日招待秦王,這可好,一個姨娘倒是先吃上了!
“是廚房送來的。”丫頭道,“送菜的人說今日給公爺過壽,府里有好些好東西,也有我們的一份兒。”
“把送菜的還有看管螃蟹的都給我叫來!”趙氏敏感地察覺到是螃蟹有問題,因為沒有人要他們把螃蟹送到偏院。
王嬤嬤很快將人帶了來。負責送菜的是個胖婆子,她路上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進屋就給自己辯解:“回夫人的話,菜是我送的,但螃蟹是那丫頭自己挑的。”
趙氏的目光掃向梅姨娘的丫頭,“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那丫頭撲通跪下來,告罪:“那螃蟹是我挑的,二少奶奶囑咐過廚房,說每日多帶幾樣食材來讓我們自己挑,今日我見有螃蟹,這東西不常有,且姨娘愛吃,所以就挑走了螃蟹,我之所以起先沒告知,是怕您說我擅自給姨娘吃蟹。”
趙氏怒道:“你既然知道有了身孕的人不宜吃蟹,為何還要挑了來?你安的什麼心!”
第111章 證清白
梅姨娘的丫頭跪在地上哭到發抖,神色間懊惱,傷心,后悔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