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風遺憾地說。
“你說什麼!”趙氏音調陡然拔高,“晏長風,你安的什麼心!是誠心不叫我活是嗎?”
晏長風說沒有的事,“您長命百歲才好呢,怎麼能不讓您活,陶英想打掉孩子,我們都尊重她的要求。”
“那是我孫子,你們憑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打掉!”趙氏簡直要瘋了,她不顧形象地扯著嗓子喊,“陶英你休要聽他們挑唆,只要你生下孩子,我就將你扶正做世子夫人!”
“還世子夫人呢?”晏長風都樂了,“母親您快醒醒吧,誰放著大好的日子不過,去當一個獲了罪被砍頭的死鬼的夫人。”
“你放屁!”趙氏聽不得這話,“便是我鈺兒沒了,那也是體面,她只要生了未來的世子,就是我宋國公府名正言順的未來女主人!”
晏長風:“那打掉的算嗎?”
趙氏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晏長風吩咐丫頭,“去把陶姑娘才打落的死胎讓夫人帶走,這是世子造的孽,理應歸了夫人。”
趙氏捂著頭后退著踉蹌數步,氣得上不來氣兒,“混賬,惡媳!晏長風,我跟你不共戴天!”
“那不至于的母親,一家人和氣才能生財,咱們府里都那麼捉襟見肘了,您可得和氣著點,不然該揭不開鍋了。”晏長風朝那幾堵墻說,“還不快扶著太太回去歇息去。”
“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趙氏罵罵咧咧地被攙扶回去,明明是日頭高掛的日子,她只覺得天昏地暗。
可這還沒完,今日不知道是犯了哪路喪神,還沒走回北定院,又有人來傳噩耗。
“夫人,夫人!宮里傳來消息,世子夫人她瘋了!”
第152章 秦惠容瘋了
秦惠容瘋了。
晏長風覺得這純粹扯淡,禍害從來只能把別人逼瘋,更別說是秦惠容那種極能忍耐的禍害。
“是宮里傳來的確切消息?”
徐嬤嬤道:“聽說是的,國公夫人聽見消息又暈了過去,府里這會兒都轟動起來了,說長房徹底要絕后了。”
未必。
晏長風認為秦惠容肯定又在搞什麼貓膩兒。
等晚上裴修回來,她問道:“白夜司確認了嗎?”
裴修正要說這事,“吳循親自跟我說的,說是已經瘋到自殘喝尿了。”
晏長風嘴角抽搐,這麼狠?
“就沒有辦法驗證真假嗎?”
“有,白夜司有的是法子,但對秦惠容可用的手段有限。”裴修說,“看圣上的意思,是想給裴家留下這個嫡孫,吳循不敢對她動酷刑,而秦惠容又異常能忍。”
晏長風蹙眉,“那,有可能會免罪嗎?”
“那要看圣上最終如何決定。”裴修感覺不樂觀,“如今北疆未定,圣上還是要依賴宋國公,從他想給裴家留下嫡孫,就能看出來他有恩惠之意,如果最終確定秦惠容真的瘋了,那殺不殺她就都無所謂了,圣上很可能好人做到底,赦免其罪,放她回來生子。”
晏長風簡直想罵街,這女人比蟑螂還難打。
不過,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一個人瘋得這樣突然,任誰都要懷疑真假,定要再三確認才有可能放人。
秦惠容瘋了的消息讓外祖母有些不安,第二日她老人家便將她跟裴二叫去了侯府。
“我瞧著圣上很可能將她免罪。”大長公主為著這事想了一宿,“原說世子之位不差這兩年,但現在看來恐怕不行,得趕在那女人免罪生子之前定了霽清的世子之位才成。”
這似乎是有點難,晏長風想到趙氏那副要吃人的樣子,覺得根本是癡人說夢。申請冊封世子,需得是宋國公上奏才行,極少數的情況下,圣上才會干預。
而裴二如今只是個五品官,無甚建樹,完全達不到讓圣上主動冊封的條件。
“外祖母您不知道,我如今已經跟國公夫人撕破了臉,她死也不會叫宋國公上奏的,何況裴鈺的世子封號還沒廢。”
大長公主:“宋國公是個識時務的人,他能放棄裴鈺,就可能改立霽清,或者,我找個時機進宮與圣上提一嘴。”
“外祖母且不要出面。”裴修說。
大長公主疑惑:“怎麼說?”
裴修:“外祖母越是心急讓我上位,圣上越是忌憚,如今大皇子剛剛被廢,太子風頭正盛,若是再將我推上世子之位,那就等于告知全天下的人,宋國公府乃至北大營都成了太子的勢力。”
大長公主最近高興過了頭,忽略了這一點,“你提醒的是,可你如果不能盡早上位,待那女人產下男丁,可就不好辦了。”
裴修說無妨,“外祖母眼下無需擔心,一切未成定局,尚有轉圜的余地。”
大長公主就是喜歡他這幅氣定神閑的勁兒,她看出他好像有了應對之法,便暫時不干預。
“也罷,你做事我向來放心,有什麼需要的盡管朝我開口就是。”
裴修:“謝外祖母信任。”
聊完了正事,大長公主說:“晚飯你們倆就在家里用吧,今日府上有客,你倆也該見見。”
晏長風好奇:“什麼客?”
大長公主笑說:“是浙直總督胞弟黃炳忠。”
那不就是姚文琪的未來夫婿?
這可真是要見見。
離開世安院,晏長風跟裴二一起去往二房。路上她問:“我聽著你好像對世子之位胸有成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