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有一家百味齋,我們去嘗嘗那里的酒菜味道如何。”越極似是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帶著虞愿便往前邊風格明顯的酒樓而去。
兩人現在都還是長身體的時候,每日吃得多,消化也快,越極倒不覺得虞愿餓到肚子咕咕叫有什麼丟人的。
只是到了百味齋樓下,虞愿發現了對面也開了一家名為珍饈閣的酒樓,門口的小二正大肆往內招攬生意,也不知那邊酒樓的菜品究竟如何美味,只要聞到飯菜香的客人,都往里走。
相比較之下,百味齋的客人少的可憐。
而見到越極虞愿這兩位衣著不俗氣質非凡、往自家酒樓而來的客人,滿臉富態的掌柜親自迎了出來,滿臉堆笑道:“二位客官里面請,咱這百味齋擁有近百年良好聲譽,還聘請了宮內御廚的大弟子親自掌勺,酒菜都是一等一的好。”
二人上了三樓,選定一間可以看到對面的包廂坐了下來,隨意點了些菜品,便坐下來歇息。
虞愿好不容易出趟宮,便站在窗邊往下看,對面的酒樓依舊有食客不斷進入,卻鮮少有人出來。
而每一個出來的人,看似精神飽滿,紅光滿面。但雙眼卻是沒什麼神采,倒像是被吸去了精氣神兒。
而對面同樣三層高的珍饈閣。如今日這般晴朗的天氣,竟無一扇窗戶是打開的,全部被關的嚴嚴實實。
虞愿習武,聽力不錯,她仔細聽了下,對面傳來的聲音,多為男女嬉戲調笑的靡靡之音,中間夾雜著幾聲舒服的喟嘆,并不像是品嘗美味,酒足飯飽后發出的感嘆。
“在看什麼?”見虞愿一直站在窗前凝神看著對面,越極也來了興趣,與她并肩站到了一處。
“對面有些不對勁。”虞愿將自己的懷疑說了,“這是酒樓又不是秦樓楚館,但里面的男女調笑聲卻占了大半,真正用餐的反而很少。”
珍饈閣一樓大廳的人倒像是真來吃飯的,個個吃得一臉滿足,恨不能連盤子都舔干凈,只是二樓三樓門窗緊閉,里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
越極聞言,也仔細聽了聽,然后點了點頭。
“確實有古怪,我讓人去查探一番。”好好的酒樓不專心經營酒食菜品,搞得跟個勾欄院一樣,越極也不由蹙了蹙眉。
兩人正要坐回去,卻見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喧鬧。
“本公子看上你,納你做妾是你的福氣,還敢不識抬舉?來啊,把她給我帶回府上,今晚本公子就要洞房!”
一個油光滿面渾身綾羅的白面公子哥色瞇瞇地看著對面的小姑娘,搖著扇子一抬手就要將人抓走。
“你算個什麼東西?光天化日之下膽敢強搶民女?誰給你的膽子?”
那小姑娘看著只有十四五歲,長著一張圓圓的娃娃臉,此時杏眼圓睜,手里拿著一條鞭子極為惱怒地瞪著對面的公子哥。
“本公子可是恪王府的二公子,乃是皇親,納你當妾,是你的福氣,別不識抬舉!”
公子哥因為縱欲過度眼袋下垂,此時哪怕強撐著氣勢,也是頹喪得很,只好提高嗓門試圖壓住對方。
“皇親?大虞有你這種強搶民女的敗類皇親,實乃恥辱!”
小姑娘狠狠朝著公子哥剜了一眼,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好啊你,膽子夠大的,竟敢當街非議皇親。來人啊,把她給我抓起來,本公子要親自帶回去審問。”
一群小廝聞言,全部一擁而上,就要去抓那小姑娘,周圍的人都四散開來,生怕惹事上身,但也有人偷偷跑去報官。
“你眼里還有無王法?就不怕自己步了左相庶子的后塵嗎?”小姑娘邊跑邊喊,時不時用鞭子抽追過來的小廝。
“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敢拿本公子怎樣。”公子哥一臉猥瑣的笑著,站在那里身體后仰扇著扇子,似乎已經將小姑娘視為自己囊中之物。
“這人真是恪王府的公子?怎的如此作風?”虞愿擰了擰眉,現如今哪家的紈绔子弟不是被家里收拾了乖乖窩著,這人倒是大膽,還敢口出狂言,行事半點不收斂。
越極看向一旁的孫福,孫福會意,立馬說道:“殿下,那是恪王府的二公子。”
越極身為皇帝,日理萬機,不可能認識所有皇室成員。尤其這種上不得臺面的紈绔,連參加宮宴和祭祀的資格都沒有,也就孫福知道這些人的身份。
“這也太狂妄了。”虞愿最是厭惡這類人,依仗家中權勢胡作非為,不知已經害了多少人卻因身份而逃避了應有責罰。
“莫氣。”越極站在她身邊,看下面那人的目光已經滿是厭惡,“他蹦跶不了多久。”
“啊!”一聲凄厲地慘叫傳遍整條街道,剛剛還得意洋洋站在那里的公子哥,此時捂著下半身蜷成蝦子躺在地上,不斷有鮮血自他手指縫溢出。
所有人遠遠退開了去,留出一片真空地帶。
“惡人自有天收,這不馬上遭了報應?”小姑娘調皮一笑,歪著腦袋站在不遠處,見小廝們都跑回去看那人渣,趕緊乘機溜了,走時還不忘帶走沾了血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