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愿卻是沒有睡意,她摸了摸越極的額頭,燒已經退了,沒有那麼燙,只是面色依舊泛著青黑,嘴唇也是深紫近黑,如同神話中的魔。
而越極那條被毒蛇咬傷的胳膊,被毒蛇牙齒咬后留下的兩個齒痕依舊看著觸目驚心,只是傷口周圍原本僵硬青腫的一塊肌膚似乎有些消腫。
她又有些著急的掀開被子,打算看看他身上其他地方是否有變化,只是這被子剛一掀開,虞愿便看到了不該她如今這個年紀該看的東西。
虞愿默默將被子給他蓋了回去。雖然先前她給他擦身體每個部位都見過了。但那時候心里只有擔心,沒有注意其他。
如今那一大坨直白的出現在她面前,難免讓她受到驚嚇。和昏迷不醒的越極一樣,他的不可描述部位也是蔫噠噠的窩著,。
臉頰慢慢變得滾燙的虞愿努力的甩開剛才猝不及防看到的畫面,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不羞,不羞,前世和他什麼姿勢沒做過,現在羞什麼?
心里這般莫念了幾遍,虞愿才拿過一旁早就備好擺放整齊的里衣給越極穿上,說來都是她的錯,讓他裸了大半個晚上,這事可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越極身上其他地方并沒有異常,身體也沒有出現不正常的淤血點和僵硬,這讓虞愿稍稍安了心,她又讓一直守在偏房的寧漪傳了御醫來看。
老御醫把了半天的脈,這才收回了手,面上帶了些許喜色:“皇后殿下,陛下的情況正在好轉。”
“這話可是當真?”虞愿臉上帶了幾分驚喜,如果真的在好轉,那就太好了。
“當真。”老御醫心里也是帶了幾分歡喜,陛下的情況能好轉是最好的。否則,陛下一旦無力回天,便是他們太醫院最大的罪過。
等御醫重新給越極包扎了傷口離開后,虞愿坐在床前,面色也輕松了許多。只要情況在好轉就是好的,相信越極很快就能醒來。
虞愿嘴對嘴給牙關緊閉的越極喂了些清水和參湯,待他無意識吞咽下去了,這才安了心。
“殿下,您休息會兒,這邊有奴婢們守著。”寧漣有些擔心虞愿的身體,怕陛下還未脫離危險,皇后又垮了身體,便上前低聲勸道。
“不用,我沒事。”虞愿拒絕了寧漣的提議,她的身體底子沒有那麼差。雖然如今臀部還是有些疼,但這和越極遭遇的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這一晚注定是無眠之夜。
虞愿睡不著,是因為越極尚未徹底脫離危險,御醫雖說情況在好轉,但他昏迷至今未醒,她的心就一直懸著。
而那些知道這件事的朝臣,在燈下徘徊許久,開始做最壞的打算。
國不可一日無君,萬一陛下真的駕崩了,那他們就得擇立新主。只是,皇后卻是個大麻煩,她雖是孤女,又未誕育子嗣,但僅憑她手中掌握的二十萬兵馬,就不是個好對付的。
新主要從先帝子嗣擇選,不論繼位的是順王還是魯王,皇后的身份都只能是皇嫂而非皇太后,這樣局面就會尤為尷尬。
而那幾個有野心的藩王,又豈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他們會甘心?
“唉,難啊,難。”
而政治嗅覺敏銳的藩王們,也意識到不對。
除了景王越尹他們以外,其他人也都紛紛動用以前放在宮中的暗樁打探消息,只是等啊等,他們也沒等到想要的消息。
原因無他,那些暗樁都被越極手下的暗衛逐個拔除,一個不留。
雖然沒打探到消息,但藩王們也不傻,猜也猜到了皇帝出意外的事,各個心思浮動起來。
而在有人的刻意為之下,順王也知道了皇帝出事的消息,激動到當場跳了起來,他還帶著少年稚氣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野心。
之前那些人想到的事,順王也想到了。如果皇兄真的死了,那他不就是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嗎?
這麼一想,順王美滋滋的哼起了小曲兒,打算天一亮便去求見皇帝。如果被拒絕,他就將事情鬧大,讓所有人知道皇帝命懸一線,江山另需擇主。
那時候,就算暫時當不成皇帝,那一個攝政王的身份,他總能先弄到手吧?
次日天還沒亮,醫圣仲暉行便被接到了行宮,一路低調地進入越極寢殿。
“草民仲暉行拜見皇后殿下。”白須白發的醫圣面容沒有一絲皺紋,先給虞愿行了禮,這才去看皇帝的情況。
他翻了翻越極的眼皮,捏了捏手腳,查看了傷口,一邊診脈一邊詳細詢問了之前的診治方法。
老御醫都一一詳細的答了,站在一旁看著仲暉行把完脈開始寫方子。
如果能和醫圣交流醫書,這輩子他也就死而無憾了。
“仲大夫,陛下的情況如何?”從仲暉行臉上看不出任何東西,虞愿難免心急。
“皇后殿下莫要著急,陛下體內的毒素正在自行肅清,怕是再過個一兩日便可蘇醒。
草民要為陛下施以金針加快毒素排出的速度,不知殿下可否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