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夙。”越極推開正在按壓虞愿腹部施救的宮女,自己親自上手,幾乎是顫抖著壓出她腹中的湖水,又口對口給她渡氣。
等到渡了氣,做了心肺復蘇,又給她輸了些真氣,虞愿無意識地咳出幾口水,這才慢慢有了呼吸。
越極趕忙用披風包裹了她抱起來往鳳儀宮內趕去,甚至來不及問責。一大群人都浩浩蕩蕩跟了上去。
這次,太醫院所有的太醫御醫都被喚了過來,就連仲暉行夫婦也被急急忙忙召進了宮,為皇后看診。
越極的臉陰沉的可怕,他坐在床邊守著昏迷不醒的虞愿,讓所有人都覺得壓力倍增。
“陛下,皇后殿下現下已無生命危險。但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需要靜養。這幾日一定要保證皇后殿下寢殿內溫度,不能讓殿下受寒,炭火必須選擇全然無煙的,否則會對殿下心肺有損。
“殿內空氣也要保證流通,照看的人不宜過多;另外,現在起需要每隔兩刻鐘左右時間,用浸濕的帕子擦拭殿下的四肢和身體,促進血液循環;再輔以藥物治療,不出七日,殿下鳳體便能恢復安康。”
“馬上照御醫說的辦。”越極緊緊握住虞愿的手,心幾乎要跳出來,虞愿會水,又會武,輕功極佳,怎麼會突然溺了水?
“皇后落水一事,徹查,凡涉案人等,嚴刑拷打,一個都不得放過!”
當時陪同虞愿一同乘了畫舫的五名宮女太監,包括身手不凡又會水的寧漣照雙她們。如今都還處在昏迷中,誰也不知道當時畫舫翻了之后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今已經有人潛入千渺湖湖底搜查了,也不知能否查出些頭緒來。
閑雜人等都已經被趕了出去,現在虞愿身邊,也就留著越極和幾名貼身照顧她的大宮女,還有云夫人。
越極親自絞了濕帕子給她擦拭著身體,幫著她將有些僵硬且冰冷的身體給弄熱乎,而顧女醫和云夫人也同時用帕子擦拭著,心里都有些沉重。
皇后如今雖然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后續如何還是有些讓人擔憂,她這次腹中嗆了太多湖水,口鼻都出現了淤血。
而且那麼長時間的缺氧,對她心肺和大腦功能損傷極大,能不能醒來,都是問題。
只是現下這話卻誰也不敢說,皇帝正是最憤怒也最容易失去理智的時候,這時候說了什麼話,怕是宮中要有無數人人頭落地了。
等到一輪擦拭完成后,越極讓所有人退下,自己除了全身衣物躺到床上,極為小心地將她抱進懷里,用自己溫熱的身體給她取暖。
“夙夙,你一定會沒事,一定會。”越極說著,眼眸漸漸變得猩紅,他催動著內力,源源不斷的熱量傳遞到虞愿身上。但她的身體溫度卻不見有明顯的提升。
“那個蠢貨,竟然保護不好你,我很后悔,夙夙,現在,我也想吞噬了他。這樣,我就能時時刻刻保護你了。”
虞愿的心跳和呼吸都很微弱,這讓越極的心一直在往下沉,他竭力抑制著自己顫抖的身體,不要命一般的將真氣給她渡過去,甚至咬破指尖,再次逼了一滴心頭血出來,讓她手上的水晶蓮花吸收了進去。
“夙夙,快點醒過來,想想我們的過去,想想祚兒,你不是最遺憾自己沒能親自陪伴祚兒長大嗎?”
“我們這輩子要過得很幸福,我們重新迎接祚兒的出生,我再也不把他從你身邊帶離了,還有那兩個未出世的孩子,你不是一直愧疚沒能給他們看一眼人世嗎?這次那兩個孩子,我們也一并生出來好不好?”
他一遍一遍在虞愿耳邊說著,希望她能睜開眼睛,可是,并沒有用。
而這個時候,越極的頭又痛了起來,被他壓制的靈魂開始拼命地反抗起來,勢要掙脫出來。
“安靜,你這個蠢貨,你想害死夙夙嗎?”越極絲毫不收斂自己的怒氣,與自己的靈魂進行著不友好的交流。
“要不是你自作聰明,非要自己消滅自己,謀劃著吞噬我,怎麼會牽連到夙夙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術法,是你能隨便用的嗎?”
前些日子也就罷了,他只當是小打小鬧。可是近來居然找了術士用那些禁忌符咒來自己折騰自己,他的現在怎麼會這麼蠢?
占有欲再強也不該做出這種不帶腦子的事來!
強行壓制了自己的靈魂后,越極緩緩閉上了眼,靜下心來陪伴著虞愿。
而外面,溫陽宜陽等人并不敢離開,白沁雪與南舞樂也還等著,現在情況特殊,她們貿然出宮了,指不定會被懷疑。
兩人帶了些隱秘的心思,見到如此俊美年輕又霸道的帝王,只一眼便芳心暗許。哪怕他的目光只放在落了水狼狽不堪的皇后身上。
今日要是因為各種緣由留宿宮中,外面必然會傳來各種流言蜚語,那她們幾乎都不必耗費太多心思,指不定就能入了皇帝的后宮。
不過,她們的這種想法很快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