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乞丐不見到自己不愿說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告知,可越極現下不會允許她出宮,那個小少年,怕是也不能入宮來的,這該如何是好?
“寧漪,你出宮一趟,告訴那個叫,叫傅籌的少年。但憑他空口白牙說的話,我不可能信他有什麼要緊的事需要當面與我說。叫他拿出證據來,如果是確切證據,我便給他一次機會。”
她也不傻,不可能真就因為那少年口中所說的大事情,讓人接近自己身邊。
寧漪領了命出宮去了,虞愿無聊,便躺在軟榻上,試圖回想自己過去的記憶。
這幾日,虞愿也才通過越極的話知道,他們兩人根本沒圓房,晚上哪怕睡一起,也只是單純的睡覺休息,別的什麼都沒有,想到自己剛醒來時的舉動,她恨不能找個地縫讓自己鉆進去,實在太丟人了。
陛下到底是怎麼忍著不笑,還配合著她的話,告訴她那碗藥是避子湯的?
她丟失了將近一年的記憶,而在這一年里,她找到了外祖一家,她在北疆的玩伴都來了信都。而她的身邊,還多了兩只萌寵,一條聰明的小白蛇。
這一切,都讓她既熟悉又陌生,晚上陛下睡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也總是忍不住偷偷去看他,心里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長大,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圓房生下孩子。
對,孩子,也不知道為什麼,虞愿對孩子一事執念頗深,明明,她現在在越極眼里,都是個孩子。
寧漪拿著令牌出了宮,去了安置乞丐少年傅籌的莊子。
傅籌如今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副皮包骨頭的模樣了,在這里吃喝不愁的養了半年,他也長了些肉,模樣看上去很是不錯。
若是套上一身錦衣華服,說他是誰家的公子哥也不會引人懷疑。
說了來意后,寧漪就等著傅籌的反應。
半晌,他沉默地點點頭,忽然將自己的衣服朝兩邊扒開,露出白慘慘的胸膛。
寧漪是見慣大場面的,對他的舉動也只是看著,沒多余的反應。直到他硬生生撕下一小塊皮肉,取出里面鮮血淋漓的什麼東西,她才變了面色。
“這是什麼?”寧漪沒敢去拿,只是看著傅籌舉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團布帛。
“你們,需要的東西。”傅籌的聲音很是沙啞,他似乎感覺不到痛,將那團布帛展開。
早已被鮮血染透的布料,展開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卻繪制著密密麻麻的黑色圖案,看得人頭皮發麻。
傅籌不愿在見到虞愿以前交出那塊布帛,寧漪無法,也只得先將他安排好了,派人嚴加看管起來,然后回宮向虞愿稟報,卻在半路上被越極派人帶了過去。
寧漪明白,這種事,陛下是不可能不過問的,她也只能一五一十全部說了。
“暗一,去將那少年帶進宮來。”
越極說完,便看向寧漪:“這件事,皇后問起,照實說了。”
他不想讓她目睹那些血腥丑惡,但也不能瞞著她所有的事。
很快,傅籌便被帶進了宮,他身上已經包扎過了,還滲著血跡,而他的手里,死死攥著那團布帛。
第89章 徹底化為烏有
被帶進宮中面見皇帝,傅籌倒也老實,徑自跪了下來,將那方染血的布雙手呈上,高高舉過頭頂。
暗一上前,將布帛拿了過去,檢查一番后攤平在銀盤中,呈到了越極面前。
這塊布帛也不知在傅籌的身體里藏了多久,滿是暗紅血跡,只是看著材質不一般,浸滿了血跡,依舊反射出熒熒圍光,被傅籌在掌心攥了這麼久,也沒有絲毫異味。
上面是晦澀難懂的黑色圖案與符文,看著倒是像極了之前在千渺湖湖底黑曜石石板上發現的東西。
“你叫什麼名字?”
越極看了眼盤子上的東西,開口問道。
“草民姓傅,名籌,溪南漳郡人士。”
傅籌的聲音依舊是沙啞難聽,似乎是嗓子里塞滿了沙子。他平靜地說出自己的名姓,便再一次不說話了,完全像個木偶。
“這上面的,是什麼?又是怎麼到的你手中?你,又是如何來的信都?”
越極看著這少年,心里已經對他的身份隱隱有了猜測,姓傅,又是來自溪南漳郡,想必,便是昔年漳峨山隱士傅泊之的后人了。
“回陛下,此方布帛上面繪制的,是草民先祖無意中得到的一個陣法,傳言是仙人遺留之物。一旦按照這上面的符文布置陣法,便可逆天轉命,吸取旁人氣運為己有。”
傅籌傷了嗓子,說話有些艱難,說一會兒便得停頓一下。
“先祖認為此物妖邪,不該容留于世,便試圖用火焚毀,怎料此物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用盡法子依舊完好無損。先祖便于臨終前將此物吞入腹中,隨他入葬。”
“三年前不知何人得知這消息,竟是深夜潛入我傅家,逼殺草民全家,尋得復制的陣法殘卷而去。草民僥幸未死,留了一命,家父一息尚存之際告知草民真正陣法所在,讓我取出,來信都找尋有緣人予之。”
因為先祖隱世而居,所以傅家后人也大都選擇尋找僻靜無人之處避世,也正因如此,傅家被滅了滿門,也無幾人知曉,被一把火燒了個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