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福早早便得了消息,在崇德殿門口候著了,見皇后的鳳駕過來,趕緊和幾名小太監迎了上去。
“殿下您慢點。”孫福先照雙一步上前,將虞愿從步輦上扶了下來。
“這會兒陛下可是在忙?”虞愿除非必要,否則從不會用自己的精神力窺探任何地方,這會兒也只問孫福是什麼情況。
“陛下這會兒正在為溪南水災的事發著火呢,殿下您請先往偏殿歇上一會兒。”孫福小心地扶著虞愿入了偏殿,這里早早便給她收拾妥當了。
“溪南發生了水災?”虞愿眉頭微蹙:“這都入了秋了,又不是連綿多雨的夏天,怎的會突然發了水患?”
“這事老奴便不清楚了,只知道這事是今天才傳到陛下這兒來,聽聞已經為此有好幾個州縣的百姓流離失所,被水淹死的人亦不在少數,莊稼作物損毀情況,也很是嚴重。”
虞愿懷著孕便不能飲茶,孫福為她準備的是燒開的澧泉水,等水奉了上來,他便退到了一邊。
這事處處透著蹊蹺,溪南向來氣候溫軟濕潤,水系又極為發達。哪怕在最為多雨的夏季會出現小規模的洪澇災害。但從來也沒聽說過讓好幾個州縣的百姓流離失所的。
虞愿淺淺抿了一口茶水,準備等越極過來時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等了將近有一刻鐘左右的時間,越極便過來了,只是他的眉宇間依稀有些怒意,久久未散。見到虞愿,他努力地放緩面色,坐到了她身旁。
“今日怎麼過來了?這兩日天氣轉涼,又吹著風,你也不怕著涼。”
越極說著便握上了虞愿的手,感覺到她的手依舊溫熱,這才松了口氣。
“想見你便過來了。”虞愿伸手摸上越極的臉,輕輕給他按了按頭部:“怎麼這麼生氣?溪南的水患,很嚴重嗎?”
“嗯,溪南荒水決堤,如今已是死了將近上萬人,更有不計其數的百姓流離失所。”越極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怒氣:“那些死于水患的人的尸體堆積到一處,過不了多久便有可能爆發瘟疫。”
虞愿聽了也是心下難受,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不論如何,要先安置好災民,防止發生瘟疫。”
“我已派了人即刻出發前往溪南督辦此事,這事你無需擔心,只需安心養胎。”越極不希望她懷著孕還要被這些事牽動心緒,安慰道:“不會有事的,夙夙不要擔心。”
“好。”虞愿雖然沒有再問,但心里始終還是記著這事。她雖然現在對前世很多記憶都記不清了,但卻可以堅信,前世不曾出過這檔子事。
越極心里也是疑惑,他在夢境中看到的記憶。雖然很多都是與虞愿相處的場景,但也有不少關于政事的,也不曾有溪南水患的痕跡。那麼,如今這事,便很值得懷疑了。
不知怎的,他忽然將這事與前幾日遇刺的事聯系到了一起。
第160章 處理,懷疑
不論溪南水患的真相如何,賑災的錢款和糧食已經撥了下去,正緊急往災區調度著。
因為先前處理溪南神仙散一事時是顏如玉督辦的,這次也依舊由他作為欽使,帶人趕赴溪南救濟并妥善安置災民,處理后續事宜。
一般某地出現災禍的時候,自朝廷下撥的救濟銀都免不了在路上被貪官污吏層層盤剝,越極又賜了顏如玉尚方寶劍,命他可無需上奏直接斬殺膽敢貪墨救災欠款和糧食的官吏。
顏如玉出發之前,仲暉行夫婦要請求跟著去了,他們兩人始終是在民間行走的游醫。哪怕被冠以醫圣之名,也不會因為高官厚祿而留在信都。
如今溪南死傷近兩萬人,不管是人還是牲畜的尸體,被水浸泡又大量堆積,極易產生瘟疫。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后果不堪設想。
對于這兩人的請求,越極允了,又從太醫院調了幾人,讓他們帶了大量藥物跟著同去。
統籌安排好了一切,還不等越極松口氣,暗中派去調查此事的人便來了信。
荒水雖然水位高些,但沿途堤壩每年都是有加固的,連盛夏多雨的時候都沒有決堤。如今這入了秋,水位下降就更不可能自行決堤崩塌。
而那決堤的地方,雖然已經被毀得七七八八,看不出當時是什麼情況。但調查的人還是發現了疑點。
決堤口的石頭存在被外力擊碎的痕跡,而且看碎石的形狀,讓人很容易想到前不久才制作出來的火藥,先前實驗火藥的威力時,被炸碎的石頭便是這模樣。
其中還有諸多疑點,都被一一收集了證據快馬加鞭呈到了信都,擺在了越極的書案上。
調查的暗衛尚未歸來,他們還在順藤摸瓜地尋找幕后主使。
當初景王被抓,他的封地被收回,王府也被徹底推倒,而在烏山的那處秘密據點也被摧毀,里面的火藥兵器等一應物器全部被繳獲。
到了如今,又是誰私藏了火藥,在溪南乘機引起禍端?難道,當初越尹謀逆一事,幕后還有漏網之魚不曾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