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和虞時啟那一支關系冷淡素有舊怨。但終究是有著稀疏的血緣關系,她沒有嫡系的母族可用,很可能就會借著這次的事,來擴張她的權勢。
然而虞愿只能說,所有人都猜錯了。哪怕越極真的出事,她不得不扶持祚兒上位,那也不會如他們所想那般行事。外戚亂權,權臣弄權,這些事,一件都不會發生!
她看了眼還在搖籃里抱著奶瓶喝奶的孩子,再看看隔著簾子正斂眉順目等待她發話的朝臣,終于開口道:“既是證據確鑿之事,那虞氏惡仆及虞弗便即刻下獄,著令大理寺丞嚴查;虞侍郎教子不嚴、管家不善,即日起奪取侍郎之職,在家靜思己過,無詔不得出門。”
這話一出,倒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們還以為,皇后怎麼著看在虞時啟是她本家的份上,不說無罪赦免,也會網開一面從輕處罰呢,結果她倒是干脆的很。
不過,皇后的態度也讓幾位重臣心里有了計較,陛下,怕是并未出事,就在宮里呢。
這件事就這樣告一段落,等到虞愿回了鳳儀宮,卻聽照雙說,虞侍郎的夫人遞了牌子求見。
“她來做什麼?”虞愿把越祚寶寶放到床上,很快便被小白蛇明目張膽地用尾巴卷著去玩了,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未阻止。
“罷了,宣她進來。”她倒要看看,這位虞夫人,是入宮做什麼來了。
虞夫人很快便進來了,一舉一動皆是禮儀的典范,毫不越矩。她先是恭恭敬敬給虞愿行了大禮,而后便斂眉信目站在原地,等著皇后開口。
虞愿也只給她賜了坐,讓宮女奉了茶,也沒打算開口,只是自顧自地喝著茶,看誰沉得住氣。
見皇后賜了坐便一言不發,也不問自己為何事而來,虞夫人很快便沉不住氣了,她醞釀了一番,這才稍稍離了座,對虞愿說道:“皇后殿下諸事繁忙,妾身本不該打擾,只是今日這事,也是萬不得已,只得入宮叨擾殿下一二。”
“哦?”虞愿放下茶盞,淡淡地抬眉看了她一眼:“若你是為虞侍郎府縱子作惡縱奴行兇一事前來,那便不必說了。”
“殿下容稟。”虞夫人離座跪到了中間:“妾身自知此事有損殿下清名,實乃妾身教子不嚴之過,本不該求情。”說著,她哽咽了一下:“只是殿下,侍郎府與定侯府終究是同氣連枝的宗族本家。哪怕血脈關系淡薄,也不該關系如此疏冷啊。”
“妾身斗膽,殿下母族并無足以撐腰的血親族人。若您這次放過犬子一次,日后侍郎府必為殿下身先士卒,效犬馬之勞。”
虞愿聽得都快笑出聲了,這虞夫人倒是好大的口氣,給她效勞?怕不是專職給她拖后腿的吧?她是那種自己懦弱無能需要所謂娘家撐腰的人嗎?
“夫人說了這麼多,想必口渴了,喝了本宮賜的茶,便出宮去吧。”虞愿沒打算與她多費口舌:“不過,本宮倒是還有一個疑問,本宮今日才收到的折子,夫人你,又是怎麼料事如神,預先知曉的這件事?”
“這?”虞夫人的臉色「唰」一下變得毫無血色,她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跪伏在地,不敢再出一言。
不過,在她心里卻還是在想著,那個最后的籌碼,要不要拿出來,搏一把看看。
沒想到這皇后年紀雖小,卻是個不好胡弄的,油鹽不進,既然這樣,那她也只能拼一把了。
“妾身知錯。”虞夫人依舊跪伏在地,卻是沒有回答虞愿先前的問題,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
“近日虞府收留了一對母子,那老嫗六十多歲的年紀,自稱是殿下親祖父老侯爺曾經的外室。而她那年近不惑的兒子,長相與殿下生父,曾經的定侯有四分相似,言道是殿下祖父親子。”
“妾身原本也不信這二人所說,只是他們拿出了當年老侯爺親筆所書承認身份的書信,以及證明身份的信物,倒讓妾身不知該如何處理了。還請殿下替妾身拿個主意。”
第223章 解饞還是忍著
“是嗎?”虞愿聞言,依舊沒有半點情緒波折:“夫人既是這般心善,那便當做自己的老母兄長躬親奉養便是了,何必問本宮的意見?還是說,”她的聲音陡然變冷了幾分:“你在拿這事威脅本宮?”
“妾身不敢。”虞夫人依舊是跪倒在地,她努力保持著鎮定:“只是老爺和妾身都覺著,老侯爺府上后繼無人,殿下親族也無血親。如今這位老侯爺親子的出現,倒是件歡喜的事。故而,先前已經告知虞氏各家宗親了。”
“你們動作倒是快得很。”虞愿聽了這話依舊不惱:“說了這麼多話,也不見你飲茶,向來是不渴的,那便出宮去吧。”
“殿下?”虞夫人驟然抬頭,也顧不上什麼禮數不禮數的了,為什麼皇后對這事沒有半點在意?
只是不等她再開口,兩名宮女一左一右鉗制攙扶起了她,帶著離開了這里。
等到虞夫人被拖出去以后,照雙站到了虞愿身后,剛才的事她目睹了全過程,這會兒也不免有些擔心:“殿下,可要奴婢去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