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盡最后的力氣爬上岸以后,越極已經不知道溫度是何物了,他往岸上挪了幾步,趁著自己沒凍僵以前,將信號彈發射了;又把雪靈珠拿出來,擦凈上面沾染的污穢,用力拋了出去,只見雪靈珠沒入一座半球形狀的冰山內部,消失不見。
做完這些,越極輕輕吻了吻手上的戒指,終于沉沉閉上眼。
等到銀翼帶人找到這里的時候,越極幾乎快凍硬了。他是從水里爬出來的,衣服都濕透了,遇著冷風,幾乎將他凍成一個冰雕。
“快,脫衣服,快。”銀翼急了,趕緊用內力把越極凍成冰的衣服烤融了,又脫下自己厚重的披風給他蓋上。
只是這地方實在是太冷,又感覺隨時會發生雪崩,銀翼等人也不敢多留,帶著越極立馬離開。
越極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馬車里,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周圍燒著小暖爐。
“陛下,您終于醒了?”銀翼見到越極醒來很是高興,又給他輸了些內力。
“我昏迷多久了?”越極摸了摸劇痛的頭問道。
“陛下您睡了一天一夜。”這一天一夜,幾乎所有人給陛下輪流輸送內力,這才讓他凍硬的身體恢復正常,也保住了他的命。
“皇后那邊,近來可好?”自他入了雪域冰原,信都的事便一概不知,也不知她撐不撐得住。
“陛下放心,皇后和太子一切安好,屬下已經棗棗遞了消息過去。”
有了這話,越極也放心了許多,他先前在雪域冰原中也不知呆了幾日,一直不吃不喝,到現在身體早已快透支盡了。再加上毀人魂魄一事,一向是有損自身功德的,他如今還能完整無缺的活著,已是萬幸。
第225章 將歸
“明日便啟程回信都。”越極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見他的夙夙和祚兒了,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留。
“陛下,您的身體?”銀翼是知道他主子現在身體情況的,本就養好沒多久,這次一折騰,又垮了下去,雖說沒得風寒,但也需要小心為上。
“無妨,直接趕路就是。”他的身體什麼樣,越極自己再清楚不過,先前有小白蛇給出的那三樣靈藥根治了痼疾,這次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慢慢調養就是。
見越極執著要次日啟程,銀翼也不好再勸,只得應下,然后叫人去準備。
現在越極身邊是不能沒人的,銀翼便親自守著。陛下雖然沒有外傷,但受的內傷極重,一個不小心都怕會出事,他也不敢離開。
越極試著運轉內力,卻發現體內空空如也,連一絲內力都調動不起來,也只能暫時作罷。
只是現如今躺著也是躺著,他便問起了信都的事:“近日信都,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有的,宮里傳來消息,皇后殿下將一名農女帶進了宮,談論了許久,而后將其安置到皇莊上,那女子有許多的新奇點子,時常讓人入宮呈給皇后殿下。”
“農女?”越極一聽銀翼開口便知道那農女是怎麼回事,想必是個外來者。既然能被夙夙召進宮為她所用,那就是個普通被卷入這個世界的,只要心思純正,那他也勉強能留其一命。
至于那些新奇點子,越極想到了先前出現的那些外來者,一個個的自命不凡,妄想著做什麼第一寵妃第一皇商的,結果折騰的全是害人的東西。
現如今這個要只是折騰種田的事,那就留著看看。
“朝中呢?現在如何?”朝中那些老東西一個個個都是成了精的狐貍,他怕自己的小皇后會壓不住。
“朝中事務一切都好,殿下早早命人加固并興修了水利,先前干旱的時候并未影響農耕,而后斷流短流的江河湖泊一夜之間水量激增,也不曾出現洪澇災害。”
銀翼說完了,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今早剛收到的消息,虞侍郎虞時啟被御史彈劾,被殿下免了官職在家反省,其子已押入大理寺受審。而虞侍郎之妻在他被彈劾當日入宮面見殿下,求情之際,提到他們找回了殿下祖父流落在外的血脈,說是要幫其認祖歸宗,繼承侯府爵位。”
“他們倒是好大的膽子。”越極知道虞時啟那群人是什麼德行,當初岳父岳母戰死沙場,虞家宗族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瓜分定侯府的祖產,并強塞一個過繼子過去。
要不是當時他父皇做主讓夙夙襲了爵保住了侯府,怕是她早就被那些貪婪的族人生吞活剝了。后來更是以宗族為名,要將歪瓜裂棗塞給夙夙,說是給她定下婚事讓她有個依靠。
越極最是厭惡這群以宗族為名,欺壓人家孤兒寡母,甚至吃絕戶的惡徒,等他回去,也該再次清洗一番了。
如今世家大族慢慢崛起,占據了太多的朝堂話語和財富地產,也壟斷了太多的教育資源。這些人長此以往發展下去,宗族勢力便會越來越大,怕是要膨脹出無限的野心,做出什麼讓他不喜的事了。
前世便是如此,在夙夙故去以后,幾大世家不僅盯上了皇后的位子,也盯上了祚兒太子妃的位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一度在朝堂上擰成一股繩逼迫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