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已然過世,而乳母也病逝了。
她的好友那時候也遠在北疆,每當她有心事想要吐訴的時候,也只是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內,在信紙上寫下自己的苦悶和孤寂,等到發泄夠了,便將厚厚一沓信紙燒了,不留任何痕跡。
還好,她是幸運的,遇到的人是越極,而非其他。否則,她的結局,要麼在深宮中孤獨終老,要麼早早假死出逃,總之,絕不會如現在這般。
“錯了夙夙,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前世加上今生,足足二十一年。”越極將時間記得很清楚:“如果這輩子我早早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就好了。那樣,我必然要更早些將你娶進宮來。”
他兩輩子最遺憾的事,就是沒能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早早與她相識,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那時候我還小呢。”虞愿在他懷里換了個姿勢:“我十三歲入宮,已經夠早的了。別人家的女郎,這個年紀都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呢。”
“我們大婚的時候,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越極摸了摸她的頭,回憶道:“那時候的你,哪怕身著鳳袍,看著也是瘦瘦小小的,個子才到我胸口那兒,那時候我就在想,或許我是瘋了,竟然把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娶進宮里來。”
“我至今還在遺憾,前世在最初的三年,白白浪費了時間,不若我們就能早早培養感情了。”
只是那個時候,他看著一團孩子氣的虞愿,總覺的她太小,自己是個大人,而她是個孩子,他不能欺負一個孩子。故而刻意疏遠著她,直到她及笄后又過了一年,看著她個子長高再不是當初那般稚氣,才與她圓房。
“那時候培養感情,怕是只能培養成親情了。”虞愿想了想十三歲的自己,對于情情愛愛什麼的一知半解,絕對是不可能與身為皇帝的越極談情說愛的。她一孩子,那時候能懂什麼啊?
“這樣倒也無妨,先讓我做你的好哥哥,再做你的好夫君。”越極輕輕捏著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吻了吻。
“好哥哥?”虞愿眼中有些好奇,不論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她都沒體驗過有個哥哥是什麼感覺,一時有些新奇。
“不若這樣吧,夙夙你也沒有個哥哥,往后夫妻敦倫的時候,你便喚我好哥哥如何?”越極也不知怎的,就生出了這般心思。
“沒個正經。”虞愿推了他一把,這種話他也說得出來?他不害臊,自己還害臊呢。
“夙夙覺得不妥嗎?”越極似是有些遺憾:“我還以為你會喜歡的。”
“誰要喜歡這個?”虞愿紅了臉,她可就從來沒見過這般不著調的,前世里兩人有些時候瘋狂些,他總是喜歡逼著自己說些羞恥的話,這會兒又不知怎的有了這種奇怪的癖好。
她還要臉,才不要在床上喊他哥哥!
見虞愿不喜歡,越極也沒逼她,只是用手指摩挲著她的下巴。這件事不急,等她身體好了,他會讓她同意的。
這邊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吃飽小肚肚的越祚寶寶也被保母抱了過來,看到父皇母后,伸著手要抱抱。
越極將孩子抱了過來,想到之前要說的事,捏了捏祚兒的手,對他說道:“祚兒,父皇有話要對你說。”
父皇要說什麼?越祚寶寶很好奇,小手乖乖的放在胸前,睜著水潤的眸子看他。
“你如今已經學會翻身,是個大孩子了,不能再與父皇和母后睡一起了。”越極忽悠起了小孩子:“我的祚兒很棒,一定能獨立睡覺的對不對?”
祚兒呆呆的看了他許久,再看看一旁不說話的母后,似乎明白了什麼。是不是他今早尿床弄臟了母后的衣服,所以他們嫌棄自己了?
他還是個小寶寶呢,還在吃奶,怎麼能離開父母的陪伴呢?
原本還笑嘻嘻的小寶寶越想越委屈,眼睛里迅速蓄滿了兩包淚,嘴角也開始慢慢往下撇,他淚眼汪汪地看著越極,似乎下一瞬就要哭出來。
“哇!”正待越極想要說什麼的時候,越祚小朋友越想越委屈,終于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哭聲之大,幾乎能與他他剛出生那會兒相媲美。
要知道,這孩子平日里最是乖巧。哪怕上次發燒渾身難受,也沒見他哭過。
見狀越極有些傻眼了,他先前還和虞愿說這孩子是個乖巧懂事的,結果現在就打臉了,只能手忙腳亂的哄起了孩子。
然而小孩子嘛,越是哄他,他越覺得自己委屈,這會兒哭聲又嘹亮了許多,幾乎要穿透屋頂。
“不哭不哭,祚兒乖。”越極被這哭聲弄得有些頭大,他似乎又回到了前世,在這孩子因為詛咒的事承受極致痛苦夜不能眠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哄的。
虞愿看不下去了,就要從越極懷里抱過孩子,卻見他搖搖頭,她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不能抱這小家伙。
“祚兒乖乖的不哭,母后最喜歡寶寶了,不會讓寶寶獨自去睡的。”此時虞愿也只能站在一旁,和越極一同哄著這小家伙。
然而越祚哭起來絲毫不見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