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花費時間拼湊,找出事情真相并不難。
虞愿查這些的時候沒避著越祚,他覺醒了前世的記憶。雖然是孩子的身體但卻是大人的心智,現在接觸這些事并無不妥。更何況,他也是前世當了多年皇帝的人。
當越祚了解到這些調查出來的事情以后,他也是震驚的。蠻族細作欲要作亂害他,這不難理解。只是這些世家權貴竟然也參與其中,著實令他震驚。
大虞和蠻族向來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系。身為大虞的子民,竟然與蠻族有所勾結,這些人,到底是在想什麼?
難道是想著等他和母后都出事了,將自家女兒送入宮中不成?
“母后,這件事交由我來處理,您如今安心養胎就好。”面對自己的母后,越祚笑得燦爛,仿佛就真的是個五六歲多的孩子。然而除了前世將他一手帶大的越極,誰也不知道這孩子有多殘忍多嗜血。
他的母后如今肚子里懷著弟弟妹妹,不宜見血,更不能觸碰這些腌臜的事,也只能由他來代勞了。
虞愿看著這個一臉認真的孩子,輕輕點頭:“你還小,手段不要太過激了。有些事,交由你父皇來處理。”
她倒不是懷疑自己孩子的能力,只是這件事牽扯太深,至少在徹底消滅蠻族以前,不能讓信都出現大的動蕩。
“兒臣明白。”越祚點了點頭,乖巧地站在了虞愿身邊:“朝堂上的事,我也可以幫母后分擔,您現在需要多休息。”
他記得,當初他的太子妃懷孕后,太醫叮囑過不能太過操勞,需要靜養,否則在分娩時會有難產的可能。
母后現如今懷著雙胎,平日里還要處理朝政,想必更加艱辛,他一定要照顧好母后才行。
“好,那我就等著祚兒幫忙了。”兒子這麼貼心,虞愿很欣慰,只是又對他叮囑道:“你現在是個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懂得勞逸結合,可不要把自己給累壞了,不然會長不高的。”
“母后放心,孩兒的個子將來會高得很。”他的父皇和母后個子都拔尖。身為他們的兒子,他的個子又怎麼會矮呢?
“好好好,母后相信你。”虞愿本來也就只是一句打趣的話,她的孩子,現在還是個幼童的時候,都比同齡人要高一些,長大后當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對了母后。”越祚看了看四周,忽然對虞愿說道:“父皇回來以后,您可別告訴他是我幫您處理的朝政,最好連我再次覺醒前世記憶的事也不要說。”
“這是為何?”虞愿不解。
“我想多當幾年孩子。”要是父皇知道他擁有成年后的記憶,不會讓他和母后過多接觸不說,還有可能把他抓去當壯丁處理朝政,他可不想小小年紀當童工被壓榨,也不想再錯過任何和母后多相處的時間。
“這事瞞不住你父皇的。”越極的耳目遍布宮內外各處,祚兒怎麼會天真的以為,他的父皇不會從那些人的口中察覺到他的異常?更何況,越極雖然這幾年看著只是個普通無奇的皇帝,但他前世以各種手段得到的能力,可都在呢。
虞愿這麼一說,越祚也似乎想到這些事,暗暗感嘆自己失策,不由得有些懊惱。
“祚兒放心,你的父皇也是心疼你的,又怎麼會讓你小小年紀做那些事?”虞愿本想摸摸他的頭,只是想到現在這個是大孩子了,便改做拍了拍他的肩膀。
聽到虞愿這麼說,越祚忽然就覺得自己有些誤解父皇了。是了,父皇雖然嘴上常常說要讓他趕緊被培養出來分擔政務。但也僅此而已,并不會真的做出壓榨童工的事。
更何況,前世母后出事以后,父皇哪怕心痛萬分,也沒做出荒廢朝政的事,而是等他有獨當一面的能力后才離開信都,去往各處找尋讓母后起死回生的辦法。
“是我錯了,母后。”越祚干脆的認了錯,這件事,本就是他曲解了父皇,若父皇聽到了,怕是要心寒的。
“什麼錯不錯的。”虞愿沒將這個當回事:“時間不早了,你該休息了,小孩子不能熬夜。”
“母后也要早些休息。”越祚體內是個成年人的靈魂,自然不能再和虞愿共臥一榻,于是睡到了偏殿的房間。那是他小時候的嬰兒房,哪怕他已經不是嬰兒了,也還一直留著。
幾日后,越極在北疆收到了來自信都的密函,他和往常一樣面帶微笑地打開,卻發現里面共有三封筆跡不同的書信,不由得挑了挑眉。
其中那封字跡飄逸靈動的,自然是虞愿的。而其他兩封,一封字跡稚嫩規整,附了祚兒的名字,另一份筆墨勁挺的,字跡十分熟悉,也附了祚兒的名字。
越極很快明白了怎麼回事,不知為何,看著字跡稚嫩的那份書信,總覺得有幾分遺憾。他將心頭那點遺憾壓下去,小心地撕開信封,打開了虞愿給他寫的信。
在信中虞愿先是說了一些對他的思念和宮中日常,以及腹中孩子的情況;后面又提到,信都被查出蠻族蟄伏已久的細作,欲圖加害詛咒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