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責怪程亦可給了他這半個喜歡，又像是在委屈給的這僅有的半個喜歡。

　　徐菓背繃得很緊，啞聲道：“我會比他好的！”

　　好可憐！

　　任誰聽了這話不迷糊，更何況還是程亦可喜歡的人。

　　程亦可立馬繳械投降。

　　“我、我沒有第二個喜歡的人！”

　　她原本有些難以啟齒自己的暗戀。可是現在，她不想徐菓那樣想，不想徐菓委屈，不想徐菓難過。

　　程亦可吸吸鼻子，帶著鼻音：“我喜歡糖油菓子，也喜歡徐菓。一個是網上的你，一個是現實中的你！”

　　程亦可曾經想過無數浪漫的表白話術，在這一刻都沒用上。

　　沒有什麼華麗的藻詞，很直白的告訴他，她的心意。

　　多年的暗戀終于宣之于口，她突然覺得釋然了。

　　程亦可說完，車內突然安靜下來。

　　片刻的寂靜后。

　　她感覺徐菓攬住她的手臂更用勁兒了，像是要她把揉進骨子里。

　　“可可，對不起！”

　　徐菓突來的道歉讓程亦可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現在最在意的是，徐菓快勒死她了。

　　程亦可眼神一緊，反應過來立馬上手推他胸口。

　　盡管她很不想推開。

　　徐菓察覺到程亦可的抗拒，然后松了手。

　　他支起身子，然后深深地看著程亦可，抬手輕撫她哭紅的眼角。

　　程亦可墜入他眼眸中，久久不敢眨眼。直到他的手貼上她的眼角，她才微微顫了顫。

　　徐菓壓低了聲音，又無比的溫柔：“以后，不讓你為我哭了！”

　　程亦可抿唇，曖昧的氛圍讓她不知所措。

　　徐菓嘴角上勾，又伸手抓住程亦可的手，他指腹在她手背滑動，開口：“我的女朋友！”

　　程亦可倒吸一口氣，立馬抽開自己的手，故作鎮定，帶著淺淺的鼻音：“你、你還沒追我！”

　　徐菓啞聲一笑，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輕聲詢問：“還要追呀？”

　　“嗯！”程亦可堅定地點頭，隨即又抿唇，“可以嗎？”

　　徐菓寵溺道：“好，都聽你的！”

　　徐菓把她散落的頭發撥至耳后。可是她那縷頭發怎麼都掛不住，又撫上臉頰。

　　撓著她小臉緋紅。

　　程亦可被他盯得不自在，說：“我回去了！”

　　“可可。”徐菓抓住她開車門的手。

　　他靠的很近，甚至半個身子快要貼上程亦可了。但是這種親密卻沒有讓她感覺不舒服。反而讓她心跳加快，甚至讓她期待會發生點什麼。

　　程亦可眼神定在他好看的嘴唇上。

　　“明天來上班好不好？”

　　“啊？”

　　程亦可以為他會說其他的話，但絕不是剛才這句，不合時宜的話！

　　“咚咚咚——”車窗被敲響。

　　程亦可這才回過神，她回頭一看差點背過氣去。

　　高幸幸一臉得意的揚眉，好像程亦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然后被她逮了個正著。

　　“徐工，再見！”程亦可打開車門，單腳踩在地上，又回過頭，“我明天會去上班的！”

　　程亦可說完便關上車門，拉著高幸幸走了。

　　剛進房門，高幸幸就把程亦可按在沙發上坐著，然后雙手叉腰站她面前。

　　高幸幸居高臨下：“老實交代！”

　　程亦可還有些扭捏，嘴角卻忍不住上翹：“交代什麼呀？”

　　“接吻了？”

　　“沒！”程亦可翻了個白眼，“就表白了！”

　　“程亦可，你膽兒肥了你！”

　　“是他！”程亦可有點得意，有點炫耀，還有點害羞，“是他跟我表白了！我還沒答應呢！”

　　高幸幸甩甩頭，她需要消化一下。

　　半響，高幸幸追問：“他表白我不驚訝，你，程亦可，拒絕？”

　　她嘆口氣：“天大的笑話！”

　　程亦可低頭自省，她有這麼沒骨氣嗎？

　　嗯，好像是的。

　　“不過是不能讓他那麼容易得手！男人嘛，越容易得到越不會珍惜！”

　　程亦可懶得理高幸幸，她起身去洗澡。

　　溫熱的水從頭頂澆下來，她還有些迷糊。

　　今天的一切發生的太離奇了。

　　程亦可又想起他說的那些話。

　　他說，你說喜歡我的！你自己說的！

　　他說，我會比他好的！

　　這兩句話讓程亦可罪惡感十足。她當時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吊人胃口的感情騙子，騙了一個無辜男人的感情。

　　在程亦可心中，徐菓是高高在上的大神，遇事波瀾不驚，似乎什麼都打破不了他的情緒。

　　他脾氣也很好。雖然他脾氣好這件事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大概是因為他模樣長得拔尖兒，又不愛說話。

　　他也有點小壞，會懟人，會噎人。

　　然后，他還是那個陪伴了她整個青春，自戀、溫暖、體貼的糖油菓子。

　　熱氣在浴室玻璃隔斷上蒙上一層水汽，程亦可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然后伸出手指在玻璃隔斷上寫下一個字：「菓」。

　　是糖油菓子的「菓」，也是徐菓的「菓」。

　　這些年，對糖油菓子不明確的所有想象，突然就有了明確的臉。

　　程亦可盯著那個字，喃喃自語：“原來，不管怎麼遇見你，我都會喜歡你。”

　　好半天，程亦可才回過神，她勾了勾嘴角，然后把那個字抹去。

　　程亦可洗漱完拿著手機，躺上床才發現QQ有消息。

　　【糖油菓子】：最近在研B，發消息可能會看不見，有事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糖油菓子】：也可以直接來研B辦公室找我。

　　程亦可抱著手機抿嘴一笑。

　　【一顆小橙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