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她便讓胡明這些人,兩兩一組,搬著半人高的石頭,沿著村子四周看似毫無章法的四處埋放,半人高的石頭埋一半留一半,最后一塊則是放在埋在葉家院子的水井邊上。
最后在當初埋流匪的后山挖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那坑洞大的讓村里人心驚。
胡明葉一他們后來的不清楚那后山的情況,村里人都是知道的,那天晚上十幾具流匪的尸體是他們親手挖坑焚燒的。
又挖坑?
莫不是又要埋人?
大家鼓動村長找葉筱錦詢問情況,村長自己也好奇。
這麼大張旗鼓的鬧出動靜,村長他們不來問葉筱錦才覺得奇怪。
“家里的護衛我要派出去一些日子,去江南買糧的隊伍又沒回來,為防萬一,我做些措施安排。”
“咱那村口陣法不頂用了嗎?”村長有些擔心。
葉筱錦笑容淺淺,“叔,陣法不是萬能的,何況村口的陣法時常有人進進出出,雖說我有及時變動,但遇到有心人難免被學了去,再有,若是又是一些有身手的如上次那般從懸崖下來呢?”
不是所有人都能如胡明他們一樣,在經歷屠村,各自殘酷訓練后還能保持良善的。
葉筱錦瞥見村長身后跟來的一眾村民,直言道,“叔,我不瞞你,京城怕是有人惦記我的性命,那坑洞就是為他們準備的,但我也無十足把握來的會是什麼樣的人,這些措施對他們有沒有用,叔,若真到我無能為力的那一日,我會帶著家人離開,絕不連累村里。”
“胡鬧,這是你的家,你們要去哪里?”
這是打交道這麼久,村長第一次呵斥她,“若是去京城你夫家,我不攔著,若只是怕連累我們,大可不必,沒有你,我們也早就死了,就是村里人知道,叔敢保證絕大多數人都是同叔想的一樣,絕不怕你連累,大不了就是拼個一死,這條命本也是你給的。”
村長慷慨陳詞,后面跟著來的眾人也不再躲躲藏藏,紛紛圍過來附議。
這種時候,葉筱錦本該感動的,卻不知為何笑出了聲。
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對水灣村已經有了實實在在的歸屬感,被村民們回以維護,她的心頭暖意融融,遂,也承諾道,“無論何種情況,我會竭力護著村里。”
村里人現在對葉筱錦有種近乎盲目的信任,他們相信葉筱錦說會護著就定會護著,且,他們而今也不是吃素的。
敵人來了,他們有鋤頭,有柴刀,有弓弩,再不濟還有拳頭。
村里的日子現在過的這樣好,便是沒有京城那些想害葉筱錦的人,他們也是外面人垂涎的目標,他們自己也得立起來。
最主要是,葉筱錦說出口的從來都是做得到的。
當初她說帶著大家進山搏命,有她吃的就有村里人吃的,她做到了,她要去村外替大家尋親時,說會讓村里通水,村里就真的通了水,上次二十個多摸進村想害她的人,她硬是沒讓村里傷一一兵一卒zu。
既是了解清楚了情況,大家心里都有了底,就不再耽誤時間,今日他們要去山里收豆子。
葉筱錦帶著他們開荒的那片花地,種的豆子成熟了,他們的耕種開始有回報了。
地瓜也是長勢喜人,有村民沒忍住,小心翼翼牽翻一根紅薯藤,用力一扯,大大小小十幾個紅薯掛在根須上,看的人熱血沸騰。
沒有當時葉筱錦的挺身而出,就沒有今日的這些。
一眾村民們氣勢磅礴的進了山。
葉一胡明等人這時才知曉,當初姑娘(世子妃)還做過殺匪焚尸這樣的事。
兩人都心底慶幸,慶幸他們沒有濫殺無辜沒有成為姑娘的敵人,否則,他們現在也是那坑洞里的一捧骨灰了。
擔心京城那邊的人不罷休亦或者再有流匪進村這樣的事情發生,兩人商議最終決定各帶十人出去,留了知秋,小錢,小衛、小秦四人在村護著葉筱錦。
葉筱錦想著他們帶的人也夠用了,便領了他們的好意。
胡明帶來的那些人,為了叫起來方便,他們原本自發的按著葉一二三順下去,但到了二十幾以后實在拗口,葉筱錦又不擅長取名,只得按百家姓給他們重新換了稱呼。
諸如,小趙,小錢,小孫……
院子里的那塊石頭的看護,葉筱錦交給了葉鴻。
她將老爺子拉到屋中,慎之又慎地告訴他,那是她所設十面埋伏殺陣的陣眼,老爺子務必看好陣眼,關鍵時刻可啟動殺陣。
要懂啟陣,勢必衍生出要學些陣法。
葉鴻本就是領軍殺敵之人,行軍打仗的那有一點陣法不懂的,但他所會的與葉筱錦說的完全不同。
是以,葉筱錦教的認認真真,老爺子如同一塊老舊的海綿努力吸取著陣法這些相關的知識。
葉筱錦覺得她來到這個世界,教了一些人,最認真的學生就是爺爺了。
不再年輕的眼睛,有點渾濁卻溢滿了求知若渴的光芒。
這種求知欲很能激發人的教學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