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是她必經之路,眼看已經臨近晌午,總不能一直跟他們耗在這里。
秦月正琢磨的時候,黑瞎子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限,趁著那將士精神跟不上的時候,一個躍起飛撲上去。
秦月想也沒想,扣動弩機,伴隨著破空聲,弩箭飚射而出!
弩箭離體,秦月嫻熟的復位上弦放置弩箭。
第二箭第三箭緊隨而出!
三箭射中兩箭,最后一箭射在樹干上,箭尾嗡嗡顫抖。
對于如此體型的黑瞎子來說,兩箭又非致命部位,極大可能會激怒它,導致它暴走。
果不其然,黑瞎子劇痛之下又沒能撲倒獵物,頃刻發起瘋來。
就在那將士閉眼等死的時候,黑瞎子龐大的身體一晃,咚咚后退幾步。
它搖晃幾下腦袋,似乎意識到什麼,低吼一聲,踉蹌著跑進林子深處,頃刻消失不見。
秦月抹了把汗,幸虧涂抹了強效麻藥,否則很難趕走黑瞎子。
只是藥效雖強,但是藥量卻少,對于黑瞎子的體型來說,只能一時麻痹,很快就能恢復過來。
將士掙扎站起,向秦月藏身的方向拱手說道:“還請恩人現身!”
秦月遲疑片刻,還是從草叢后走出來。
薛云宗見救他一命的恩人居然是個年輕女子,頓時愣在原地。
“敢問……”
他剛上前一步,就見那秦月端起那奇怪的武器對準他,當即嚇得不敢再動彈。
他可見識過這武器的威力,穿透力之強,五十步內破甲是可以肯定的!
“姑娘別誤會,在下阜城左都尉薛云宗,萬謝姑娘救命之恩!”
秦月盯著他,淡淡地說道:“不必謝,你走吧。”
見薛云宗沒有動彈,她皺起眉頭。
薛云宗看著她手里的武器,問道:“敢問姑娘,這個似弓非弓的武器是什麼,威力竟如此強勁!”
秦月一怔,這個世界沒有弩嗎?
“此名弩,為強弩。”
薛云宗默默將這個名字記住,遲疑片刻,又問道:“請問,姑娘這武器由何而來?”
秦月不答。
“這武器射程如何?”
“一百米。”秦月說道。
其實弩的最遠射程可達八百米,但是有效射程卻只有一百米,而七十米內的殺傷力最強。
七十米內破甲完全沒問題,隨著射程越遠,威力也越小。
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
這是弩和弓最大的區別,弓是越到后來越強勁。
薛云宗十分激動,殺傷力就不必問了,他親眼所見,如今更有一支弩箭整個箭頭已經沒入樹體。
可見其威力。
若是這強弩可以大量制造,他們就可以用來對抗敵人的騎兵!
薛云宗知道這是寶貝,他非常想將其帶回軍營,可是他也知道,對他而言是寶貝,對女子而言也是寶貝,又如何開口同人討要呢。
他左右為難,見女子顯露要走的意思,心下一急,沖口而出:“姑娘可否將此武器賣于我!”
“一百兩銀子。”
“你知道這對我軍有多大……什麼?”
薛云宗勸說的話生生頓住,詫異地看向秦月。
她肯賣?
秦月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心中卻在嘀咕,難道對方覺得貴了?
不過她已經給對方留出殺價的余地,最低不能低于七十兩銀子!
秦月并非漫天要價,她知道強弩對將士有多重要。
薛云宗大喜過望,帶著血污的手從身上摸索片刻,掏出兩張銀票遞過去。
秦月見狀,立刻就后悔了。
要少了!
“我要些碎銀。”
薛云宗二話不說,又將身上的碎銀子掏出來,然后一臉希冀地看著她。
秦月:“……”
果然要少了!
“將銀票和銀子放在地上,走到百米之外。”
薛云宗聞言苦笑,這姑娘屬實過于謹慎了。
她該不會認為他拿到強弩會殺人滅口吧?
秦月的確在擔心這個,一百兩可不是小數目,強弩也有極大的吸引力,難保他不懂什麼歪心思。
防人之心不可無。
待薛云宗走到五十米外,秦月過去將銀票和碎銀子收起來,又費力將樹上的弩箭拔下來裝好,才將強弩放在地上。
薛云宗見狀急了,“姑娘,弩箭也請留下!”
秦月薄唇微抿,“二十兩。”
薛云宗:“……”
隨后,他摸遍渾身上下,卻只拿出十二三兩銀子,他苦笑一聲,“只有這麼多了,打個商量如何?”
秦月壓住上揚的嘴角,點點頭,示意他將銀子扔過來。
收了銀子,她便拖著野豬往村子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說:“我將弩箭留在林子邊上,一個時辰后自取。”
薛云宗苦笑連連。
他這麼像壞人嗎?
一個時辰之后,薛云宗在林子邊上找到弩箭,仔細端詳一番,雖然手藝粗糙,卻獨具匠心!
“鐵包木也可以有這麼大穿甲力!”
薛云宗直道撿了寶貝。
他抬首看去,一片片村子在不遠處,根本不知道剛剛的姑娘去了哪里。
“薛云宗啊薛云宗,你竟然忘了問恩人的名諱!”
他忽然想起,頓感懊惱不已。
回到村子的秦月,在村民們驚詫的目光當中,拖著野豬向著自家走去。
她就是特意讓眾人看到的,免得以后有人胡亂猜忌。
強弩沒了她一點都不難過,有了這一百多兩銀子,她可以真真正正制作出威力強勁的弩,而不是鐵包木來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