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件事袁大頭就不爽,原本他能爭取到更好的活兒,可以距離鄉紳和軍爺更進一步,卻不曾想被人搶了。
想到這里,他心里忽然一動。
雖然分給他的活兒不是最重要的,卻也是重中之重,等慶功宴成了之后,他便可以同鄉紳提起這件事。
大戶人家不都有平妻一說嗎?
他不讓小娘子做妾了,讓她做個平妻,她應當歡喜了吧。
娶平妻是需要鄉紳同意的,這和一般娶妻不同,娶妻鄉紳不管。
意識到這件事有譜,袁大頭頓時干勁十足,真的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開始準備慶軍宴的事情。
距離慶軍宴還有三天,距離他娶秦娘子也不遠了。
至于他家那個婆娘,自從見過秦月之后,怎麼看他婆娘怎麼覺得厭惡。
五大三粗,皮膚黝黑粗糙,嗓門像銅鑼,兩條腿像黑驢蹄子一樣,喘氣都是臭的。
想想就糟心。
秦月消停了幾日,去也沒閑著。
袁大頭雖然不足為懼,但是總會引起一些麻煩,故而她也多方打聽了關于袁家村的事情。
古代鄉紳就是村鎮實際的掌權者,周圍十里八村,除了最近的縣上有縣衙,其余便是三個鄉紳了。
袁家村的鄉紳正好是其中之一,可想而知袁家村在周圍村子里的地位,說是村子,卻是按照鎮子的規模建設的。
而且鄉紳除了有推薦任命等權利,還有收稅的權利。
只這一點就掣肘著所有村民,包括他們華夏村也是一樣,將村民們的稅收上來之后,統一交到鄉紳手里,再有鄉紳上繳。
鄉紳征稅多少,基本由他說了算。
大多數鄉紳都會比皇室的稅收多出很多,富裕出的那些自然就裝進自己腰包了。
想象這里的老百姓挺艱難的,皇室征稅,武將就地征糧,到了鄉紳這里還要被剝削,也難怪很多人都活不下去。
“三天后就是慶軍宴了,想不到袁鄉紳的本事這麼大,居然能夠搭上軍爺這條線。”
如今戰事吃緊,皇室剛剛改朝換代,集中主權不夠穩固,武將的地位非常高,遠遠大于孱弱的文官。
武將征糧自用是合法的,文官卻沒有這一特權,所收之稅要上繳皇室。
“慶軍宴請的都是些什麼人?”秦月問道。
張三嬸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總歸不是血狼營的將士們。”
血狼營的將士們不是隨便一個鄉紳就能搭上線的,級別不一樣。
“不過聽消息說,請的軍爺和袁家村有所淵源,似乎級別還不低。”張三嬸說道。
她的消息最是靈通,哪怕又不知道的,打聽打聽也就知道了。
邊關主要駐扎的自然是血狼營,但是除了血狼營這樣的一級營部,還有三四個二級營部,以及無數更低級的營部。
更何況來人也未必會是營部當中的主要人物,即便是,秦月也無從知曉。
“他們真的請你了?”張三嬸有些擔心地問道。
秦月點點頭,拿出一封請柬,正是袁家村發放給各個村里正的請柬。
華夏村雖小,但這是袁家村展現實力的時候,自然就不會把他們落下,要讓這個新村子看到他們的實力。
“你說這些人是不是消息閉塞,咱們村的房子都是軍爺幫著蓋起來的,他們不會不知道啊,怎的那袁大頭還如此敢胡來。”
張三嬸說道。
“軍爺幫忙的時候穿的都是便服,不說自然也沒人知道,更何況,咱們低調慣了,秦娘子也低調慣了,哪里會像那些人,搭上個線就趕緊搞個慶軍宴宣揚一番。”
周嫂子一邊做針線活一邊說。
她除了干農活,基本上不會放下手里的針線。
二人說完都嘆氣,這種小事去找軍爺未免小題大做,次數多了,難免會惹軍爺不耐煩。
而且和秦娘子接觸這麼多次,她們很了解秦娘子的為人,自己的麻煩她更愿意自己解決。
更何況,她也沒將袁大頭和袁家村放在眼里。
可女子攤上這種事,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大田也是,估計不定有多堵心呢。
“好好勸勸大田,別讓他胡思亂想。”張三嬸說道。
秦月點點頭。
陸云景自是不會胡思亂想的,他知道自己看不上,更何況,他們二人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自然不會有多在乎。
慶軍宴這天,張三嬸和周嫂子想跟著一起去,遇到點事也不至于讓秦月一個人面對,卻不曾想,大田要求去!
“大田咋去呢?”張三嬸和周嫂子站在院子里,二人一臉愁容。
換成哪個男人能不在乎這種事,大田癱瘓在床,怕是心中本就不舒坦,如今找上門要讓秦月當小妾,他自然更是落不下這口氣。
秦月也沒想到,認真地問他是否真的想去。
陸云景淺淺一笑,“我娘子被人欺上門了,我自然要出面。”
秦月一怔,沒有看到他眼底的認真和一絲決絕,只以為他開玩笑。
“也行,總歸現在坐的時間長了也不會太難受,便一起去吧。”
張三嬸要幫著照看四小只,張三叔以照看陸云景為由跟著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