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讓這差役得逞,他們兩個也得連坐。
想到這里他們心中就一陣后怕,只是不知這秦娘子到底是何身份居然連左右都尉都驚動了。
兩人一陣惶恐,連忙跪下請罪。
薛云宗沉聲說道:“安排單獨的營帳,速速將軍醫尋來。”
陸云景察覺到懷里的人抓著他衣襟的手緊了緊,對薛云宗說道:“不必了,準備單獨的營帳。”
他不容置喙的語氣讓血狼營的將士暗自捏了把汗。
他怎麼敢這麼多左都尉說話!
薛都尉看上去沒有夏都尉那麼兇悍,但其實他一點都不弱,相反在實戰上反而比夏都尉還要強。
最主要的是他馭下的手段非常強!
所以下邊的人根本沒人敢這麼跟薛云宗說話,陸云景不知道那根弦搭錯了,不僅如此冒犯秦娘子,竟然還對薛都尉出言不遜。
薛云宗當然不會因為這種小事隨意發難,著人去準備之后,便將人帶了出去。
一同帶出去的還有張三嬸兩口子和大寶。
大寶是知道陸云景來此當兵之事,見到他并未主動上前。
看到他懷里的秦月時,大寶一雙眼睛頓時赤紅,若非有將士拉著,他怕是還要上前對那差役砍上幾刀。
將士暗自咋舌。
這小子不僅力氣大,這膽氣也著實大。
奶還沒斷的娃娃看到那麼恐怖的尸體不僅不害怕,居然還敢往上湊。
當然,估計也是護母心切,倒是個孝順的孩子。
為了秦娘子的聲譽著想,暫時將她安置在府衙后院當中,并未在往外轉移。
“張大田,你可以將秦娘子放下了。”
蕭狼微微蹙眉,冷聲說道。
陸云景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并未吭聲,而是繼續抱著秦月走向后院。
蕭狼還要繼續上前,被鄒昊攔住。
“小郡王?”蕭狼多少有些不滿。
鄒昊無奈地說道:“我在幫你啊。”
“幫我?”
陸云景這般模樣,自是不打算繼續隱瞞他和秦月的關系。
“張大田是秦娘子的相公,人家抱著不是天經地義?”
此話一出,不僅蕭狼怔愣當場,就是薛云宗和夏起淵也都傻眼。
‘秦娘子’三個字和這個人對他們而言已經有些‘神’化。
他們甚至有些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女人竟然還有一個凡人相公。
雖然張大田非常不錯,戰力驚人,但……
眾人目瞪口呆的樣子讓鄒昊嘴角抽抽。
你們這個樣子最好別讓他看到,看到了你們都得被削一頓。
蕭狼想起什麼,問道:“秦娘子的相公不是……”
鄒昊聳肩,“你別忘了秦娘子是干什麼的。”
眾人恍然。
癱子相公被治好了,于是來當兵入伍。
雖然還有疑問,但是蕭狼卻不好再問。
他不敢問,不代表薛云宗不敢問,拽著鄒昊便走。
他一直覺得這個張大田不對勁,那一身煞氣可不是短短時日就能暈染上的,倒像是從小廝殺在戰場上一般。
那種身經百戰的感覺,薛云宗自認為不會看錯的。
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鄒昊甩開他,說道:“你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打死我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至此薛云宗便知道他一定是知曉什麼。
瞇了瞇眼,他一邊唇角翹起,“當真不說?”
鄒昊見狀后退兩步,“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別難為我!”
薛云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若是不說,我現在就給你爹回信,讓他抓你回去。”
鄒昊一臉苦大仇深,“我已經說了這件事我真的……”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一名將士在不遠處稟報。
說是秦娘子醒了。
秦月一直都沒有昏迷,薛云宗知道,這是叫他過去的意思。
薛云宗和鄒昊聯袂而去。
除了蕭狼奉命守在外邊,其余的人已經散去。
蕭狼眼看著薛云宗和鄒昊走進去,也想看看秦娘子如何了,卻不得不留在外邊。
二人進去足足一個多時辰才出來,蕭狼看過去,見薛云宗和鄒昊面色無異地離開,心知秦娘子應當是無事。
他不知道的是,薛云宗回到自己的營帳,面色便有了變化。
他滿臉激動,伸手狠狠給了鄒昊一拳。
“我沒做夢吧,他真的沒死!”
鄒昊摸著肩膀倒吸涼氣,“你就是在做夢呢……哎呦別打了,你沒做夢沒做夢!疼死我了,你這一拳頭太重,砸我骨頭疼。”
薛云宗喜不自勝,在營帳當中轉來轉去甚至都無法坐下。
鄒昊見狀一笑,那個人在,這些人便有主心骨。
秦娘子這次的遭遇讓血狼營再一次整頓府衙,他們沒有直接的權利,但是他們有的是借口讓知府主動整頓。
這之后,血狼營也炸鍋了,盡管知道秦娘子早已婚配有子,可是當那個男人真正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即便‘張大田’已在血狼營四載,近乎削服了所有人,可等他身上疊加了一層身份后,看向他的目光仍舊帶了一抹審視。
同時還帶了一抹酸澀。
于是比試的時候,陸云景覺得這些人更為賣力,于是他削的也更為狠厲。
血狼營哀嚎一片。
秦月早已平復了情緒,她問陸云景為何不瞞了,陸云景面無表情,眼底卻是濃濃的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