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從一旁拿來一張葛布,輕輕在傷口上刮了一下,刮下來一層淡淡的紫色。
奇特的一幕出現了,紫色開始在葛布上以極小的幅度在動!
“這是活的!”秦月睜大了眼睛,一下明白了關鍵所在。
闕賊想要傳播的不是毒,是蟲!
薛同仁湊過去,很快也知曉怎麼回事,他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嶺南就是這種玩意兒最多!”
“知道這是什麼蟲嗎?”秦月問道。
薛同仁搖搖頭,對這種他一竅不通,毒也不是很懂,只是去過嶺南,有些見聞罷了。
秦月懂毒不懂蟲,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畢竟不是被毒蟲咬了,而是本身這個毒就是一種蟲。
雖然找到了關鍵所在,可更讓人頭疼了。
秦月讓人將眼下的情況告訴陸云景,讓他召集城內懂得毒術的醫者,不過華夏城什麼樣子,有多少醫者,她基本上都有數,懂得毒術的怕是沒有。
只能抱著萬一的希望。
除此之外,陸云景派了細作出去,去闕賊的地盤上探尋那個用毒之人。
這邊秦月收集一些紫色蟲子開始沒日沒夜地研究。
然而蟲毒比她想象的發作要快。
當天晚上營地來報,一位將士渾身戰栗,目前已處于昏厥狀態。
秦月趕過去的時候那個將士便沒了呼吸,身上除了烏漆麻黑的刀傷在沒有其他跡象。
然而將士臉上極具痛苦的神情告訴眾人,他臨死的時候到底經歷了什麼,讓一個久經沙場浴血奮戰的將士疼到面容扭曲。
“奇怪。”
見秦月眉頭緊鎖,薛同仁不由得問道:“師父,哪里奇怪?”
“傷口上沒有紫色蟲子。”
薛同仁一看果真如此,紫色蟲子呢?
秦月伸手要去摸這個將士,被一只大手攔下,轉頭看去,原來是陸云景。
見他一臉不贊同的樣子,秦月微微頷首,說道:“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感染的。”
這種傳染似乎并非通過接觸,否則闕賊不會千方百計用那種方法了。
“你要做什麼,我來吧。”陸云景只字不提不允許,卻擺明態度不讓她動手。
秦月心中一暖,告訴他按壓將士的五臟六腑,看看有什麼發現沒有。
陸云景的手才按上去就驚覺不對。
“嗯?”
低沉的聲音透著濃濃的不可思議。
秦月忙問道:“怎麼回事?”
“空的。”
饒是陸云景身經百戰,一時也因為眼下的情況感到悚然。
這個將士的五臟六腑都沒了!
秦月一下就想到一種可能……有沒有可能被吃空的?
消失的紫色蟲子,消失的五臟六腑……
“這個將士是什麼時候中毒的?”秦月忙問道。
知情的將士告訴秦月,他們幾個人是最早中毒的一批人。
本以為回來會有救,可看到如此恐怖的一幕,幾個將士為之色變,開始戰戰兢兢。
有第一個死亡的將士就有第二個,三天內死了三個將士,頓時惹得人心惶惶。
尤其是那幾個將家眷接到營地生活的將士,此刻后悔的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當初就聽從秦娘子的安排,自行管控隔離,哪至于將家眷置于危險當中。
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只能小心再小心,不讓家眷離開營帳。
秦月連續三晚只睡了三四個小時,整個人都消沉著。
如她所料,城中沒有懂得毒術的醫者,即便有還不如她在此道的研究,至于找到用毒之人就更是難上加難。
對方既然做了,就不可能輕易讓那人暴露在大眾視野中。
秦月不眠不休研究這種毒蟲,好在隨著時間流逝,目前沒有人員繼續死亡,給了她一絲喘息時間。
只是這蟲子遠比秦月想象中復雜,她手中又沒有任何設備,只能通過各種自制的試劑去試驗,又只有她一人去做這個工作,薛同仁等只能打下手,無疑增加了時長和負擔。
陸云景見她疲憊至極,強行將她按在床上睡覺。
本來秦月還想掙扎一下,但是沾到枕頭她的眼皮就沉重異常,幾乎秒睡過去。
聽到她的呼吸平穩,陸云景才安然離去。
他也著急,但他沒辦法將秦月豁出去,再熬下去,人會熬垮的。
秦月一覺睡到天明,醒來只覺得神清氣爽,思路都清晰起來。
匆匆吃了幾口飯便繼續投入到紫色毒蟲的研究當中去。
這幾天沒日沒夜地研究收獲極大,原本她在用毒一道上就頗有造詣,結合所學想要研究出這毒蟲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種毒蟲喜歡附著在劇毒之上,伴隨劇毒而生,并以劇毒為食。
秦月試驗了一下,毒蟲對劇毒的要求很高,目前來說只有將士們所中劇毒可以作為它們的載體。
這種劇毒也是嶺南特有的,且以腐化血肉得到能量!
秦月姑且稱呼它為可衍生毒素,這種毒素在野外通過腐化血肉得到足夠的能量后,可化為毒瘴大范圍鋪開,以捕獲更多血肉之軀。
萬物生生相克,這種可衍生毒素聽起來似乎是無敵的存在,但依附而生的紫色毒蟲,恰好便以這種毒素為食。
可衍生毒素腐化血肉得到能量后,全部給紫色毒蟲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