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石峰面色一慘,“繞城跑兩圈?”
陸云景揚眉,“三圈。”
秦石峰連忙行禮,“得令!”
再說下去就變成四圈了,他一個大將圍著大云城跑圈,一看就是被罰了,這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都怪他為什麼不能多忍一忍,等秦娘子出來再問就好了,非要進去!
秦石峰苦著臉去跑圈了,什麼伙食好,什麼煩惱肉,要真是伙食好他也就認了。
想起伙食,他決定以后跟著夏憨憨一起,他最會蹭秦娘子的飯了。
這邊屋子里的氣氛隨著秦石峰離開已經蕩然無存,二人只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只是仔細看,誰也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
離開陸云景的房間,秦月的理智已經徹底回歸,她嘆了口氣,決定還是同他保持點距離才好。
陸云景將來是要做皇帝的,她不可能同其他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然而委屈自己,最終成為后宮怨婦。
世界這麼廣闊,她準備等到陸云景有成,四個孩子安頓好之后,她便去各個國度走一走,然后尋個世外桃源,終此一生。
若是遇到合適的男人,她也不介意找個伴侶,只不過這個世界的男人大抵如此,都會認為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
有這樣的思想的人她都接受不了,她的婚姻,一定要建立在雙方地位平等的基礎上,她有這個底氣,也需要這樣的尊重。
秦月嘆了口氣,感情這東西,一旦有了苗頭,當真是麻煩之極。
她知道控制很難,但那也要控制,像今日之事盡管是意外,也決不能再發生了。
這次之后她跟過來,沒帶著醫療團隊,因此給陸云景換藥的任務還是落在她的身上。
陸云景原以為自那次之后他和她會更親近一些,可是第二日換藥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她的疏遠。
內心的火苗像是被冷水當頭澆下,他直直看著秦月,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是他不夠優秀,還是他表達得不夠明顯?
在他總以為二人的關系已經明朗的時候,這個女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迅速要和他拉開距離。
陸云景很想抓住她的雙肩問一問她。
最終他只是垂下眼簾,他若是這麼做,怕是會徹底推開她。
這個女人就像是蝸牛一樣,好不容易將她吸引出來,稍一碰觸她便又縮回去。
秦月如同往常一樣和他說著事情,臉上是不是浮現出笑容,但陸云景知道,她在刻意和他保持距離。
心頭像是有一把鈍刀子在割,自認為城府很深的陸云景,臉上卻始終沒辦法擠出笑容。
“你怎麼了?”秦月似乎發現了他不一樣的情緒。
陸云景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垂著眸懶懶地說道:“人心最難琢磨。”
尤其是她的心。
秦月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剛剛不是在說大云城的糕點獨具一格嗎,怎麼忽然來這麼一句話。
“我想一個人待一會。”陸云景往軟塌上依靠,假寐不語。
秦月見狀,也只得拿了東西離開了。
房門關上,陸云景睜開眼睛,看著虛掩的房門出神。
在秦月的有效治療下,血狼營的將士們恢復得很快,這幾日他們也終于將大云城徹底掌握在手里。
府尹一家‘病’死在大牢當中,外界也沒有人在問他們的下落。
對大云城的人如此識時務,陸云景還是感到滿意的,他并不想傷害無辜之人。
秦月知道些情況,那府尹是皇都權貴的人,不可能真正歸順陸云景,留著是個禍患。
在外,陸云景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蕭狼一行人一去七八日,始終沒有聽到他們的消息,就在陸云景打算再派人前去的時候,他們回來了。
“如何?”陸云景問道。
蕭狼顧不得休息,將事情細細講述下來。
蕭狼等人第一時間便去了那驛站,驛站燒個精光,當地衙門稍作修葺,便改成停尸之地,將108局尸體停放在那里,等待仵作驗尸。
若非里邊有官差,衙門是連驗尸都不會去驗的,直接就地掩埋,奈何牽扯到差役,不管官職大小,總要給上頭一個交代。
衙門也慶幸,若是這些劫匪劫的不是押運罪臣的隊伍,對百姓下手出108條人命,他的烏紗帽就保不住了。
死的絕大部分是罪臣,便沒什麼人會關心這件事了,故而停尸處已經彌漫開一股尸臭之氣,也沒有仵作前來驗尸,就這麼一直拖著。
蕭狼等人來的時候,捂著鼻子才堪堪進去。
別說尸體已經高度腐爛,就是燒成一副焦炭的模樣,也根本辨認不出誰是誰,只能依靠身上簡單的飾品來辨認。
可……
既然是罪臣,穿著囚服,哪有那麼多飾品留下,即便有漏網之魚,也少之又少,更何況又能僥幸在大火中存留下來的。
這顯然是有人故意放進去用來混淆視聽的。
這件事一點多多,衙門不想費心思去查而已。
再如何沒有經驗的劫匪,也不會盯上一支有差役的押運隊伍,罪臣身上有什麼可搶的,早就被差役們搜刮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