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刃仇人,陸修遠心神松懈,才險些支撐不住。
宋皇帝的后宮自是一個都沒有放過,統統砍殺,不同于宋皇帝當初的做法,他們給了那些人一個痛快,留了個全尸。
將士們里里外外開始清剿,陸修遠坐在臺階上,仰頭望著天,尚有些青澀的面容上有著不同于年齡的滄桑。
陸云景站在一側的臺階上,緩緩說道:“這才只是開始。”
陸修遠輕輕呼出口氣,嗓音沙啞卻平穩,“我知道,皇叔,我只是有些累了。”
“嗯。”
叔侄二人第一次并排站在這看盡天下的地方,不知不覺已經變回原來的稱呼。
掃平皇城其他的障礙,陸云景和陸修遠便正式入主皇宮。
如今這個局面,解決掉宋皇帝是預料當中的事情,沒有他們,大夏敗落也是遲早之事,比較麻煩的是,那三個手握兵權的將軍。
奪回皇城,可不是奪回全部大夏領土,如今那三個將軍擁兵自重,割地為王,在陸云景沒有攻入皇室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承認大夏皇室的存在,自然也就不再聽從大夏的命令。
他們才是今后需要解決的大麻煩。
不過當務之急,是肅清皇城的異己,將秦月等人迎入皇宮。
每每想到這里,陸修遠便充滿期待。
大概月余,皇宮很多地方已經修繕完畢,陸云景也重整朝綱,秦月等人也來到了皇城腳下。
看著巍峨的皇城,秦月眼睛亮晶晶的。
為了能夠親眼看到古代皇城和皇宮,她可是一顆都沒有耽誤,馬不停蹄地趕來過來。
雖然見到之后有些落差,但秦月想想就能夠明白,這到底和她紫禁城不同,那是幾個朝代積累下來的,無法作為比較。
但皇城到底是皇城,原本云都城已經算得上繁華,和這皇城一比,卻又小巫見大巫了。
皇宮富麗堂皇,宮娥清秀俏麗,將士們自是威武霸氣。
秦月坐著軟轎進得皇宮,六人轎走了有二十多分鐘才到金鑾殿,沒有金水橋,卻有浩瀚大道。
因為沒有正式登記,秦月自然也沒有冊封一說,更不必換宮裝,雖然她有過想穿一穿宮裝的想法,但想想這個時代這種衣服意義重大,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陸修遠親自迎了出去,見到秦月雙膝跪地,恭敬磕頭,“娘,您來了。”
他雖然對陸云景的稱呼改了回去,可是面對秦月,那聲‘娘’不由自主地便脫口而出。
大寶深知宮中之事,在未冊封之前,他不能喊稱謂。
想到如此完美親善的娘親,卻無法登上后位,陸修遠心中不自覺感到不平衡,可他到底是比弟弟妹妹懂得更多,知道這個位置恐怕不是輕易就能上去的,即便上去了,也未必就是好事。
這種難題,還是交給他皇叔吧,總之秦月在他心里,就是他的親娘。
秦月將陸修遠扶起來,無奈地說道:“怎的行此大禮,非年非節的。”
‘非年非節’四個字讓陸修遠莞爾一笑,娘還是娘,總喜歡說這樣的話。
秦月看著輝煌大氣的金鑾殿,贊道:“到底是皇宮,將古建筑的藝術性完美展現出來。”
陸修遠只是聽著,他娘親的評價,永遠同常人不同。
這已經算是很高的評價了,看得出她對這里很滿意。
陸修遠帶著秦月到處轉悠,這次雙胞胎和囡囡沒有過來,他終于不是大哥的角色,而是娘親的兒子。
看到活潑開朗的陸修遠,秦月松了口氣,雖然對他嚴苛,可也怕他壓力太大,產生心理問題,所以她時常會對他進行心理疏導。
“娘親,那邊是和坤宮,將來會是……”陸修遠說到這里便頓住了。
他潛意識中就認為秦月必定會是皇后,會入主和坤宮,可是理智回籠便又告訴他,結合各方勢力,娘很難坐上那個位置。
秦月好像沒聽出什麼一般,指著另外一座宮殿問道:“那邊是什麼,怎麼還有垂柳。”
陸修遠悄悄松了口氣,帶著秦月去了御花園。
將皇宮轉了個遍,秦月有一種游逛故宮的感覺,不同的是,她不用花錢買門票,也不用人擠人。
夕陽余暉,淡金色的陽光傾灑在這片玉宇瓊樓當中,平添幾分神圣氣息,秦月站在高處看著浩瀚大道,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以后陸云景他們就住在這里,可比以前的地方舒服多了,她便也放心了。
秦月去意已決,面上不顯,這次來便是要看看他們的居住環境如何。
“娘,皇叔的登基大典還沒定下,應當就在這幾日了。”陸修遠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登基大典之后就是冊封儀式,正常在沒有皇后的情況下是不會冊封妃子的,但是秦月有從龍之功,便有資格先行被冊封為妃。
也僅僅是個妃,連貴妃和皇貴妃的資格都夠不上。
可因為她這一特例,將來的皇后能夠容忍她嗎?
興許表面上不會做什麼,但定是會將她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每每想到這些,陸修遠就有一種拉著秦月離開的沖動。
她這樣的奇女子,不應當消磨在后宮爭寵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