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說道:“古人有一句話,叫攘外必先安內,你可以作為參考。”
陸修遠思索著重復道:“攘外必先安內……”
他現在的內外部問題都非常嚴重,闕賊虎視眈眈,怕是會趁著內部不穩舉兵進攻,眼下邊關之地有薛仁宗鎮守,他倒不必如此心急。
內部更是糟糕,官吏沒有一個是他自己的人,朝綱混亂,前朝三個將軍瓜分軍隊割地為王,國土面積小了將近一半。
而華夏國的兵力一部分在邊疆鎮守,另外一部分鎮守皇城,國庫無銀,根本無力支撐戰斗。
這還是在秦月夜以繼日為華夏國掙錢的情況下,否則按照宋皇帝的德行,到了陸修遠這里,恐怕連登基大典的銀子都拿不出來。
大方向從內部入手,內部又要從哪里入手才好。
陸修遠嘆了口氣,雖然不太想找陸云景商議,可這種事怕是也只能找他了。
盡管尊為天子,可在陸云景面前,陸修遠怎麼也硬氣不起來。
別說是他,就是他的皇帝老子,面對陸云景這個戰神兄弟也都打從心里發憷。
他的皇帝老子已經是他的仰望,能讓他發憷的人,直接便成了陸修遠幼年時期的崇拜對象。
這些年的風風雨雨共患難,讓陸修遠對陸云景的感情除了敬畏,更多的是尊敬愛戴。
若非陸云景沒有一點野心,陸修遠清楚的很,他那皇帝老子乃至他,根本坐不上這個寶座。
陸修遠嘆氣,“娘,如果將來沒辦法成為一個好皇帝,您會不會生我的氣?”
他著實沒有信心去做好這件事,這對于他而言,就想娘說的,更像是任務指標,而非傳承。
秦月托著下巴,微微仰頭看著枝頭鳥兒,問道:“大寶,你覺得什麼是好皇帝?”
自從他登基以后,她就再也沒叫過他大寶了。
陸修遠想了想,說道:“體恤百姓,為民造福。”
秦月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說道:“百姓就想有一個和平穩定,能夠持續發展的大環境,你需要給他們提供的就是這樣一個大環境。”
這種事說來容易,其實做起來非常難。
對于華夏國這樣的小國而言,在大陸上是沒有話語權的,大國想要欺壓他們很容易,他們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不能有,只有順從。
如此這般,何來穩定和平的大環境,更不要提發展。
所以體恤百姓是基礎,他要想的事情更多,更遠,也更復雜。
對于這種方面秦月只是憑感覺說,體現一個國家國富民強,除了武器裝備,難道不是看百姓的生活狀態嗎。
秦月說道:“我能幫上忙的不多,把你促進一下皇城的經濟應當沒問題。”
促進經濟,改善醫療設施,開荒造田,提高糧食產量,在這五年應當都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聽見秦月簡單說了一下她的想法,陸修遠頓時苦笑起來。
如果這也叫幫上忙的不多,其余的人怕都是廢物了。
不僅如此,在武器上秦月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想到這里,陸修遠目光看向秦月,終于明白皇叔為何讓他寫下那樣的詔書,將來決不可對她有任何不利的想法和舉動。
秦月一個人,勝過千軍萬馬!
陸修遠微蹙眉頭,他娘雖然聰慧的很,可世道太亂,人心不古,若是讓人知道她這一身本事,怕是麻煩不斷,到時候防不勝防。
“娘,我會變強的。”
陸修遠忽然就有了方向。
自己意識到這一點,遠比旁人說要管用,就比如陸云景之前提醒他,他也只是走了一下腦子。
他要成為能夠護住秦月的人,不管她走到天南海北,只要同人講他的身份,就沒人敢碰她!
而皇叔,將來真的要納姬妾,也要顧慮他的感受才對。
陸修遠知道自己的境界不高,比起給百姓謀福,他認為這件事更能激發他的動力。
他也不是在妄想,他可是有現成的資源,他娘如此厲害,他完全可以靠著這些強大起來,再反過來保護他娘!
“娘,您教我如何制造武器吧!”陸修遠說道。
對于他忽然的主見,秦月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
陸修遠很是意外,他若是開口,他娘絕對不會拒絕的。
秦月說道:“你現在哪有精力學這個,這個可是要極多精力去學的,更何況你現在是管理者,你要學的是如何用人,而不是如何去干活。”
陸修遠怔怔地聽著這番話。
他是皇帝,他要招賢納士,他不需要親力親為。
陸修遠一下就悟了。
“娘,有您在真的太好了!”
找到方向的陸修遠激動之下張開雙臂抱了秦月一下,這個動作對二人來說已經習以為常,然而對于遠遠看著的太監來說,卻險些驚掉下巴。
這、這、這算不算逾越?
且還是他們的主子逾越!
雖然相處不過月余,但是太監對這位小主子敬畏得很,做事果決干脆,雖然年幼,卻沒人能看懂他在想什麼,極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小主子如此情緒外露,竟然抱了攝政王妃!
太監左右看了一下,見四下無人才悄無聲息地松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