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秦娘子前后反差太大。
從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國王妃,突然變成和戰神九千歲策馬而立,面對千軍萬馬面不改色的殺神。
但凡是人都會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二人不動,反抗軍便不敢動,沙匪則更不敢動。
此刻反抗軍無人指揮,猶如一盤散沙,面對這樣兩個人,完全喪失沖上去再戰的勇氣,更沒人敢出頭同他們說什麼。
陸云景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淡淡說道:“投降,還是死。”
他的聲音不大,卻貫穿每一個人的耳膜,讓他們心神一顫。
如今反抗軍沒有三萬也差不多少,竟是生生被兩個人震懾住!
換做以往,聽了這種事都要笑話這人說話不長腦子。
陸云景清楚,只憑他和秦月是沒辦法阻擋這近三萬人馬,倒不如趁著他們心神不穩之際勸降,免得放虎歸山,將來對他們造成更大影響。
秦月抬了下極有分量的散彈槍,冷聲說道:“幫我幼女者已死,我不遷怒你們,但若你們依然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的散彈槍無情。”
說話間,她余光瞥到另一側有近千人馬開始往峽谷方向撤離,以為他們不會注意到。
一個散彈槍的威懾力不足,但若是再加一個手雷……
秦月投擲不了那麼遠,拿出一顆手雷交給陸云景。
陸云景見她再次憑空拿出武器,只是同她對視一下便伸手接過。
在數萬人的注視之下,陸云景揚手擲過去,距離如此之遠,仍舊準確無誤投擲到人群當中。
轟隆!
一聲巨響,伴隨著火光濃煙升空。
戰馬驚恐嘶鳴,頃刻間人仰馬翻。
除了在陸云景的壓制下二人的馬匹還算安分外,周圍混亂一片,一張張驚懼惶恐的面容朝向那片火團,黑煙之下,他們無法想象是怎樣一幅場景。
很快,黑煙散去,向峽谷逃竄的反抗軍全部躺倒于地。
距離近的人發現,有的人黑成一團焦炭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爆炸中心的位置則凌亂地散落著無數殘肢,沒有一具完整的尸首。
至于其中是否有被蒸發掉的,這些人不知道,只知道觸目所及,滿目血腥。
爆炸落點在逃竄隊伍的頭部位置,那些被爆炸波及到的人也都是意圖逃走之人。
沒有炸死全部想逃之人,卻炸掉大部分想要逃走的心。
此刻就算是傻子也明白,呈現在他們面前,如此威力無窮的就是傳說中的熱武器!
原來熱武器并非是一種武器,而是一個劃時代的代名詞!
剩余的反抗軍再沒有其余心思,紛紛下馬跪倒在地,臣服于陸秦夫婦。
大當家等人同樣心生臣服之意,跟著下馬叩首。
陸云景留下一部分反抗軍清理戰場,其余的人跟隨大當家等人返回基地。
很快場中只剩下秦月夫婦以及清理戰場的反抗軍。
陸云景留下的這些人是適才想要跟著逃走的那部分人,一顆手雷不可能炸死全部,但讓他們收拾戰場,足夠收斂他們的心神。
事實上也是如此,那些人本還想抱著離開的念頭,可是看到遍地殘肢斷臂,除了距離稍微遠一些的,剩下的尸首沒有一具完整的。
而完整的大多數一具焦炭,有的甚至和戰馬融在一起,撕都撕不開,慘不忍睹,最終只能一起埋了。
這些人面如死灰,后怕不已,若是他們再早跑一會,此刻躺在地上拼湊不起來的人就是他們了。
陸云景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到底是天生的將領,在動員和收心這一塊他非常拿手。
歸降的反抗軍擔心受到懲罰,也擔心會受到區別對待,但是陸云景一番話不僅打消他們的顧慮,很快也見證到他所言不虛。
陸云景安排著反抗軍的時候,秦月見到了吳婆婆。
此刻吳婆婆癱軟在地,老臉盡是羞愧之色。
黑胡子氣急敗壞,真想上去扇死這個老東西。
“秦娘子待你那麼好,你怎的能干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
吳婆婆跪趴在地上低聲嗚咽起來。
沒有詢問她原因,因為已經派人查清楚了。
副將以她小孫子的性命威脅,讓她將秦月的新生兒帶出去。
黑胡子上前一腳將她踹翻,就要讓人拖下去砍了。
吳婆婆掙扎都不掙扎一下,只是抬頭看向秦月。
“老婆子該死,還請夫人不要牽扯到我的家人。”
秦月聽到這話只覺得可笑,都讓她不要牽扯到他們的家人,可是他們卻拿她的家人來威脅她。
“你曾日夜照看過玥顏,我不殺你,你們一家人離開基地吧。”
吳婆婆面色灰白,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秦月再沒有多看她一眼。
再有天大的理由她也沒辦法原諒,沒有立刻殺了他們已經是她慈悲。
別說像他們這種普通人家,就是小型商隊都不敢獨自穿過戈壁。
流落到戈壁之上只有死路一條,恐怕一晚上都過不去,這便看他們的造化了。
秦月能夠理解吳婆婆,但卻沒辦法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