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拘泥，還和從前一樣就好。”

誰知云錚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封諭搶先回了一句：

“徒兒多謝師父。”

于是拿起筷子，開始給云錚的飯碗里添菜。

直到摞得搖搖欲墜才罷手。

云錚：“……”

付之舟：“……”

付之舟突然有點后悔。

下次干脆端上飯碗回屋吃好了……

第189章 心魔

赤陽道派的懲戒室雖然不像地牢那樣骯臟昏暗。

卻也陰冷潮濕，散發著難聞的潮霉味道。

水靜楓被賀之丞強行灌下了化功散。

原本就十分單薄的身體失去了內力保護，此刻靠坐在倒灌著冷風的墻角，整個人都在控制不住的輕輕發抖。

“嘖嘖嘖……”

“看看云陽師弟這慘白的小臉，真是可憐啊~”

賀之丞遣退眾人，獨自邁進了室內。

一邊單膝跪在水靜楓面前，一邊用手指捏著男人的下巴，強迫他抬頭看向自已，

“說說吧。”

“你和封諭那個魔頭達成了什麼交易？是不是要做什麼對師門不利的事？！”

“……”

水靜楓目色冷冽，一言不發的望著賀之丞。

這個男人忌憚自已已久，此刻落在他手里，顯然說什麼都是一樣的結果，又何苦白費力氣？！

“不想說？……還是不敢說？！”

賀之丞的三白眼里蕩著狠戾。

繼續向水靜楓靠近了幾分，才猛然發現男人的頸側竟藏著一塊尚未消退的吻痕。

“嘖……”

“沒想到我們清冷高貴的云陽道長竟然是這麼*蕩的人？！”

他附在水靜楓耳邊，用只有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繼續道，

“聽說封諭在這種事上暴虐無比，你可能吃得消啊？！”

“是不是用你這張漂亮的臉，向他換得了什麼承諾？？”

“比如……掌門之位？？”

水靜楓淡淡的掀起眼皮，清澈的眸子里綻開一絲嘲弄。

賀之丞卻被他的眼神刺得生疼。

立刻手上用力，報復般的將他的臉摜向一側。

水靜楓被迫偏過頭。

有些干裂的唇角悄然淌下一道血色。

賀之丞卻瞇著眼。

望著水靜楓漸漸紅腫起來的臉頰，心中升起一種報復般的快感。

斜睨著男人，陰仄仄的低聲道：

“都被人*過了，還裝什麼清高？！”

“不如早點交代你是如何委身給封諭，出賣師門換取利益的實情，大家也都能省省力氣！！”

“要知道……雖然師尊不讓對你用刑，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賀之丞話音落盡。

房間里恢復了一片死寂。

水靜楓依舊沒有說話，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

只是借著方才的姿勢直接閉上雙眼，任憑他冷嘲熱諷、威脅利誘。

整個人仿佛化成一塊寒石，只有冰冷的氣息在身邊蔓延。

……

直到午后，賀之丞才氣呼呼的離開了懲戒室。

林紫易便在夜半時分偷偷溜了進來。

“師尊……”

林紫易的聲音壓得極低，微微帶著幾絲哽咽。

昏暗的燭光下，那雙望向男人的黑眸里翻滾著血色。

“這里這麼臟，師尊怎麼受得了？！！”

“不行！！明天我就去和掌門師祖求情，讓他放你出來！！”

林紫易跪在水靜楓面前。

全身的氣息都在他漸漸失控的情緒下變得異常凌亂。

水靜楓望著他空洞的眼神，瞬間爬滿眼底的血絲，心中一凜。

連忙用力握住林紫易的手臂，急切道：

“紫易，看著我！！”

“紫易！！”

……

紫易！看著我！！

好熟悉的嗓音……

血腥味道在身邊彌漫，被溫暖包裹著的感覺讓他近乎瘋狂。

縹縹緲緲的聲音從遠方響起，又逐漸向著自已靠近。

眼前的黑暗驟然退去。

身邊卻是一片刺目的腥紅！！

師尊……

林紫易低頭看去，凌亂的臥榻間，水靜楓的衣衫被撕的粉碎。

墨發被汗水浸透。

冷白色的皮膚上泛起大片霞紅，布滿了駭人的青紫痕跡。

這是怎麼了？！！

林紫易驚恐的抱起水靜楓，望著男人盈滿淚水的雙眼啞聲道：

“師尊……我……我！！”

“別怕。”

“方才練功時……你突然走火入魔……”

“我已經給你下了禁制，現在沒事了……”

水靜楓痛苦的皺了皺眉，強撐著抬起手，擦掉男人掛滿臉側的汗水，

“只是日后……還需要不斷消除戾氣，你也要極力控制情緒波動才是……”

走火入魔？！

林紫易微微有些失神。

大概是昨天偷看了三師弟的畫本子，今天運功時總是幻想著和師尊……

所以才會成了現在的狀況把？！

“師尊……我……”

林紫易把水靜楓緊緊抱在懷里，囁嚅了半晌，才好不容易憋出一句，

“我……我會負責……”

水靜楓一愣。

下一刻，竟然破天荒的勾了勾唇角。

那覆著冰霜的眼眸里仿佛有水波輕輕淌過。

……

“紫易，紫易！！”

焦急的呼喚再次傳入耳中，呼吸間是讓他無比安心的淡淡香氣。

林紫易泛著血色的眸子突然黯了黯。

眼前的霧氣散盡，他才發現自已正被師尊用力抱在懷中。

那微涼的手臂環過自已腰身，壓得極低的嗓音聽起來讓人莫名惹人心疼。

“師尊……”

周圍是懲戒室光影搖曳的景象，男人的臉色越發蒼白了幾分。

他緊握住水靜楓的手腕，愧疚道：

“我……又險些……”

“沒事了。”

水靜楓的嗓音漸漸恢復了平日里的清冷。

深吸一口氣，將林紫易從身前推開，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