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面上似乎有了點笑意,他道:“坐過去,如何?”
薛清茵表示贊成。
幾個力土又抬著那熟悉的小輦來到了清思殿前。
薛清茵坐上去后,才發覺到……“那殿下呢?”她問。
就她一個人坐著,不知道的還當她比宣王還尊貴呢。
“本王不喜歡此物。”
“哦,好吧。”
薛清茵舒舒服服地坐好,一點也不害怕。
另一廂,等薛清荷發現薛清茵不見了的時候,都已經過去好一會兒了。
她不免心生慌亂,緊緊抓了下秋心的手。
一個陌生宮女前來接引她們。
薛清荷忍不住問:“我的姐姐,就是薛大姑娘她去了哪里?”
宮女笑道:“這不是姑娘該管的事。”
薛清荷只好閉了嘴。
等宮女引著她們到宮宴上入了座,秋心才小聲道:“狗眼看人低。”
怎麼?就她薛清茵一人尊貴嗎?她們都活該受氣?
秋心正嘀咕著,一抬眼,發現薛清茵進來了。
“大姑娘不會是和宣王殿下私會去了吧?”
“莫胡說。”
“哪里算胡說?方才你也瞧見了,那樣親密……”秋心胸口梗了一團氣。
那可是宣王啊!
她嘴上啐道:“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敢這樣……大姑娘真是半點臉面也不要!還指不準當今圣上會選哪家姑娘給宣王呢。”
這話說不得。
只聽見太監吊高了嗓子,尾音拖得長長,道:“皇上駕到!”
殿中眾人心中驟生惶恐,紛紛跪地。
第55章 宴上指婚
薛清茵行完禮起來,只覺得身上有些涼。
一抬頭發現有人正在看她。
那是個面容溫和,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他身著龍袍,容貌英俊。那自然就是梁德帝了。
除了梁德帝,一旁的婉貴妃,還有另一個梳起高髻的年長婦人也在看她,應當……是太后吧?
同時被皇宮三大巨頭注視著。
薛清茵……薛清茵反而硬氣起來了,她該吃吃,該喝喝。
不然還能咋地?
當場不活啦?
可見心機深沉。🗶ł
婉貴妃心道。
是個憨貨。
太后心道。
倒有幾分其父風采。
梁德帝心道。
但一想到薛成棟那里還養了個他的兒子,梁德帝便又沉下了臉。
薛清茵渾然不知道,這三大巨頭盯著她,心中得出了截然不同的結論。
今日宮宴連皇帝都來了,宴上的各家貴女就難免束手束腳。
不過出挑的并不止薛清茵。
先前梁德帝準備指給宣王的盧氏女、喬氏女,都顯得落落大方。
這時候殿內響起了絲樂之聲,終于驅散了幾分沉悶。
薛清茵挨著薛清荷坐好,偏了偏頭,壓低聲音問她:“怎麼樣?找到是誰推的你了嗎?”
薛清荷頓在了那里。
薛清茵皺眉:“沒找到?”不會吧?她特地帶她們來到這里……難道薛清荷完全不知道站在屏風后是來做什麼的?
薛清荷稍作掙扎,最后吐出一口氣,道:“找到了。”
秋心在后面瞪大眼,滿心都是恨鐵不成鋼。
“是誰?”薛清茵來了點精神。
“是秋心發現的。”
薛清茵便回頭看向了秋心。
秋心僵著臉,這時候再撒謊已然不現實了。她只得咬咬牙道:“是……”她忽然心念一轉。
反正只有她當時聽見了聲音,二姑娘根本沒注意。
所以她說是誰,那就是誰。
如果大姑娘因此與家世更高的貴女結了仇,而那個本來仇視她的人卻仍然潛伏在暗中……那樂子可就大了!
秋心想到這里,搖了搖頭,怯怯道:“不,還是不要說了,恐怕我們得罪不起。”
聽她這麼說,薛清茵更來了興趣。
哪個出身高了不得的貴女,想要對付她,結果卻蠢到把薛清荷認成她的?
薛清茵道:“無妨,你說。”
“那個穿丁香紫間色裙,頭戴鏤空纏枝銀花釵的姑娘。”
薛清茵順勢望去。
……不認識。
薛清茵不由問起了自已的丫鬟:“我和她見過嗎?我和她有仇?”
丫鬟也茫然得很。
薛清茵突地回頭看著秋心,笑吟吟道:“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秋心嚇了出了一身冷汗,結結巴巴道:“自然、自然不是。”
那廂梁德帝的聲音響了起來:“哪個是喬愛卿的女兒?”
那個穿丁香紫間色裙的年輕女子,款款起身,走到中間,伏地行禮道:“臣女喬心玉拜見陛下。”
喬……
哪個了不得的大官兒姓喬?
薛清茵仔細一想。
奈何原身大腦空空,胸中除了揣著一個賀松寧,別的一概不知。
這時候只聽得座上的梁德帝笑道:“你父親上月來問安的折子里,還曾提起了你。他遠在劍南道,照拂不及你們母女,也苦了你們。”
喬家姑娘再度俯身拜道:“父親得陛下看重,府中上下并不覺得苦,滿心感激都來不及。”
梁德帝問她:“你母親近來如何?”
“不敢令陛下掛心,如今一日比一日暖和,母親的身子骨也愈加強健了。”
“你如今也有十六了吧?”
“回陛下,臣女十七了。”
“也早該議親了。”
“隆福七年,祖母因病去世,府中上下都悲痛欲絕,便顧及不上旁的事了。”
“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
一番話問下來,梁德帝便招了招手,道:“到近前來。”隨即他指著跟前一道白龍臛:“你父親一向愛吃這個。
你便替他嘗了吧。”說罷,命令身旁的小太監,將這道菜端到喬心玉的桌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