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洛府不遠的小巷中,兩輛馬車掩在其中,并不起眼。
但徐春憐卻是一眼認出了那馬車中的人,是誰。
對上林詩蘭淡然的視線,她眼中飽含不甘妒恨。
她不明白,她明明是早贏了的。
在林詩蘭還在洛府時,她早得到了洛明哲的喜愛,讓林詩蘭日日獨守空房.。
后來她更是成功把林詩蘭從正室的位置上擠了下來,一躍成為洛府地位最高的女人,讓林詩蘭成為棄婦。
可是,為什麼到頭來她卻什麼也沒有了。
至今,她還擺脫不了妾室的名頭。
如今就連擁有過的榮華富貴,也全部被奪去。
這都是為什麼!她不甘心!
“因為你活該!”
許是看懂了徐春憐眼中的不甘,林詩蘭笑了,暢快肆意。
無聲的話,落入徐春憐眼中,她讀懂了。
可她來不及憤恨便被官差推了一把。
“還不快走!”
就這般,洛家被抄了個干凈,滿府家眷全部鋃鐺入獄。
當天晚上就下了判決,因為貪污數額巨大,洛明哲被判三日后午時問斬,府中家眷淪為官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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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明哲他即將上刑臺之前,林詩蘭特意帶著一雙兒女去送了他一程。
“你們來做什麼,羞辱我們嗎!”看到幾人洛明哲瞬間激動起來。
短短三天的時間,這牢獄中的生活,便已經將他們折磨成了狼狽不堪的模樣。
徐春憐和她女兒臉上都被烙上了大大的賤字,舌頭已經被拔去,哪里還有以往的富貴得體可言,一群階下囚。
“來給你們送碗斷頭飯啊,還能做什麼?”
“嗯,也確實是羞辱,看你們如今這般,我們很開心。”
很難得,今日一向溫柔和煦的林詩蘭與洛昀,第一次在洛璃面前露出了他們深骨蝕肉的恨意。
看著里面的人,他們笑著,笑著便紅了眼角。
“瘋子!你們就是瘋子!”
莫名的,這種笑容讓牢中的洛府一家三口,生起懼意,又恨又懼。
洛璃被林詩蘭牽著,目光落在角落里已經被毀去容貌,拔掉舌頭面色蒼白的女孩身上。
看著小白菜的身影,在里面飛過,很快,里面的三人便齊齊變了臉色。
從死氣沉沉的模樣,變得震驚,再到不可置信,再到崩潰。
同樣的,小白菜將前世他們享受的一切美好,都還給了他們。
沒有對比,怎麼會有足夠的傷害。
前世,他們是過得多麼暢快啊,踩著他們一家的尸體,過得風生水起。
可現在呢,就是幾個將死之徒。
天堂到地獄的差別,他們應該仔細體會。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
“我是一品尚書!我是未來國舅!為什麼會這樣,你們做了什麼,是你們對不對?”
“啊啊啊——!”
“啊——!”
母女兩個,明明已經被拔掉了舌頭,但還是竭力的痛苦哭喊出聲。
崩潰的聲音此起彼伏,各顯瘋態,斷頭飯已經吃了,很快押他去刑場的人也來了。
“時辰到,上路!”
看著瘋瘋癲癲的幾人被帶上鐐銬,鎖住頭手。
他們想掙扎,卻又無法掙開的感覺,真讓人暢快。
“啊,啊啊啊啊...”是你,是你對不對!
忽然,所謂的洛家大小姐將目光鎖在了洛璃身上,瘋紅的眼中,帶著一股篤定,像是想說什麼。
洛璃淡淡笑著,沒有說話。
可越是這般,越是讓對方崩潰。
一定是她,前世他們早就死了!他們早就死了!
早死的林詩蘭壓根什麼都不知道,年幼便被害死的洛昀更是。
唯一知道一切的,只有洛璃,只有洛璃在青樓死前,從她口中聽到了一切。
“閉嘴!發什麼瘋?”官差的一聲厲喝,一道鞭子毫不留情的打在她身上,帶起又一道血紅。
轉頭看著林詩蘭他們幾個,官差又變了一副臉色,極為和善的點了點頭。
看著徐春憐她女兒那怪異的目光,洛明哲他們兩個也像是明白了什麼,猛的看向洛璃。
.....直到人頭落地那一刻,洛明哲他眼中仍帶著滿腔的恨意,與不甘。
而剩下的徐春憐和她女兒,與一眾家眷則是被送進了教坊司中,無論她們怎麼掙扎都無濟于事。
進了教坊司的都是重罪之人,由富貴官家出身,淪為最低賤的玩物,連最普通的青樓都比不上,她們怎麼會愿意。
青樓女子還能憑本事過活,有機會還能給自已贖身,而他們只是個最低等的賤民奴隸,任人宰割,玩弄,永遠無法擺脫其中。
一生都脫不了賤籍,就連生下的后代都是如此只能重復父母的命運。
.....果然,沒過多久便傳出了徐春憐與她女兒的死訊。
聽說她們死的時候,衣不蔽體的,死相慘烈。
最低等的官妓就是如此,沒有人權,有癖好的客人想玩,女童也一樣不會被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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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明哲行刑那一刻,林府眾人與墨潯都在。
看著那一地的鮮紅,與洛明哲死而不甘,死不瞑目的模樣,墨潯眸色微動好像悟到了什麼。
周身隱隱嗜血的感覺,更濃了幾分。
或許這樣,他的痛苦才可以和那些惡鬼平攤分毫?
是了,為什麼只他一人需要承受這一切?
他們也應當失去所有笑容,變得驚恐,膽怯,不甘,痛苦,這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