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遙一臉驚怕:“安總,別……別了吧?”
“怎麼,難道這院里有規定,戒律堂不準參觀不讓外人進?”
小遙憋著嘴:“那倒沒有。”
“那不就成了。”
安靜是個行動派,立刻回頭吩咐跟在后邊的攝影師道:“老路,你先帶著器材回去吧,我進去逛逛再去找你們。”
“好的,安總。”
攝影師帶著設備先走了。
隨后,安靜一把將手放在了大門上。
她本來也只是想試一試,如果是鎖著的就敲敲門,讓人來開,沒想到一推卻發現,這門是虛掩著的。
這能叫什麼?
就叫天意!
天意也讓她進來看看!
這麼一想,安靜更加心安理得了。
然而,領路的小遙卻顯然不這麼想,從大門被推開的一刻,她就萬分抗拒。
最后還是看安靜已經大搖大擺的走進去了,才不得不貓著腰跟上。
畢竟安靜是客人,真在院里出了事,她也沒法和院長交代。
小遙走在后邊,步履小心,她在院里兩三年,也是第一次進這個地方,此時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戒律堂大門推開,是個院子,地上鋪的石板。
右手邊又一口井,井邊放著一口大缸,缸里盛滿了水。
左邊則是一棵高大的柏樹,此刻發了綠,顯得郁郁蔥蔥。
院子里的景象頗有生機,怎麼看也看不出小遙說的陰森恐怖來。
院子里再往前走,是第二道門。
門大敞著,安靜自然而然走了進去:“小遙,我看你說的那些八成都是謠傳,這也沒那麼恐……”
“啊——”
剛說到一半,身后的小遙便猛然驚叫出聲。
安靜腳步一頓,朝身后看去,就見小遙指著一個位置顫抖著發不出聲音。
安靜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瞳孔倏然收縮。
只見地上,是一片干涸的血紅色,看起來像極了血……
安靜心跳漏了半拍,只是她膽子到底是比小遙大,深吸了口氣便朝著那一灘褐紅色走過去。
等靠近了,看清楚,她松了口氣:“小遙,你別一驚一乍的,那是干了的紅油漆!”
“啊,是油漆,不是血嗎?”
“不是。”安靜沒有好氣得瞪她一眼:“你到底是不是在御道院工作?比我這個外人膽子還小。”
小遙靠近,發現真是油漆,長出了一口氣,隨后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啊安總,這地方我沒來過,不過你說你們的素材也夠了,這也要到飯點兒了,要不我先帶著你去吃飯吧……”
“不急。”安靜雙手抱胸:“我看這院子還挺有特點的,我們再逛逛,萬一有合適的景,我可以喊老路過來再補拍一下,你要真害怕就不用跟著了,可以去外邊等我。”
小遙看安靜是認真的,一時間有些糾結,半晌她咬咬牙:“不行安總,我還是跟著你吧,你是我們御道院的客人,可不能出事!”
安靜看她一副要慷慨就義的模樣笑出聲:“能出什麼事,行,那你跟著我,可別再一驚一乍的了啊?”
小遙點點頭:“我、我爭取。”
安靜搖搖頭,不管她,轉身繼續往前走。
穿過第二道門,是個更小的院子,這院子空空如也,一眼就看了個清楚。
安靜沒多停留,直接進了左手邊一道房門。
整個屋子很大,擺放著整齊的桌椅。
在桌椅的正中央立著三樽巨大的人像,居中的是針灸之組黃帝,分居兩側的分別是脈學傳導者扁鵲和外科鼻祖華佗。
這屋里的氣氛倒顯得不是那麼詭異,小遙定了定心,點了下安靜的胳膊:“安總,那邊有人!”
安靜朝小遙指的方向看過去,還真是,只見最角落的桌椅邊,風吹起簾布,露出了三個人。
他們看起來年紀不大,兩女一男,正伏在桌子上謄抄著什麼。
安靜挑了挑眉,走過去。
三個人看到安靜和身后的小遙都很驚訝,驚詫過后,規規矩矩喊了一聲:“小遙老師好。”
然后就趕忙又埋回桌上繼續謄抄了。
“你們寫什麼呢?”安靜走到其中一個小姑娘身邊問。
小姑娘微微一頓,似是有些害怕的模樣,往左邊挪了挪,繼續謄抄。
安靜:“……”
她有那麼可怕?
小遙見狀拉了拉安靜,走到一邊小聲道:“安總,他們三個都是院里的學生,犯了錯誤,在謄抄院規呢。”
“抄院規就抄院規,話都不能說?”安靜匪夷所思。
“唉,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嘛?這戒律堂的堂主兇狠異常,這院里上下就沒人不怕他的。”
安靜奇怪道:“我瞧著也還好吧,不就是抄個院規,你們就怕成這樣,心理素質也太差了。”
小遙一臉你太天真的了表情:“安總,你知道他們要抄多少遍嗎?”
“多少?”
“666遍。”小遙說完還不忘解釋:“一份院規接近兩千字,還必須抄寫工整。”
也就是說,都抄完,他們至少要手寫一百多萬字,不吃不喝也要寫二十來天。
安靜:“?”
行,冷閻羅果真名不虛傳。
然而隨即她忍不住問:“懲罰這麼變態,就沒有人想過反抗麼?”
小遙一臉意味悠長:“反抗?那也要打得過才行,之前有些家世好的學生,仗著家族勢力,確實反抗過,還不是被揍得鼻青臉腫。
”
安靜:“院長也不管?”
小遙搖了搖頭:“院長對他還挺客氣的,其實客觀來說,我們御道院收來的很多學生非富即貴,要沒有他這樣特立獨行不畏權貴的人壓著,還真鎮不住這些學生,學院非亂套不可。